可如果他真的变成了行尸走肉,为何她又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他眼底隐隐的落寞与疲惫,以及……一股连她自己都无法说出来的心疼。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虽然傅凌钰这阵子对自己冷漠到近乎忘记的地步,但该有的关心却一样都没有少可冥冥之中,她总能感觉到一双深情的眼,在一个她并不知道的角落中窥探着她的一切。
凭着她的直觉,她断定那双窥探自己的黑眸和傅凌钰有关。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
为什么会在那个晚上,突然出现在无忧宫,什么都不解释,只说了一句:他要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脑海中有太多的疑问,她需要有人来帮她解答,而那个人就是这场阴谋的另一个主角——傅凌钰!
为了能够见到他一面,她求遍了负责看管天牢的所有守卫、士兵、狱卒,就连每日给她送膳的御膳房师傅她都求到了。
但得到的统统都是一句话:“皇上国事繁忙,没有时间来天牢探望娘娘,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罗羽然被这番话气得直跳脚,难道那混蛋打算把她关在这鬼地方一辈子都不准再出去吗?
若不是顾念着自己怀着身孕,挺着沉重的大肚子,她……她早越牢而出,揪那混蛋前来质问了。(前提是她要如何逃出这见鬼的天牢)
几经周折游说之下,傅凌钰依旧不肯露面,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更绝妙的办法——绝食!
既然他不肯来天牢看她,那她就不吃东西,反正她的肚子里怀的是他的骨肉,就不信他真的狠心,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子二人活活饿死。
这下,负责看守天牢的一帮狱卒总算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在苦劝娘娘无果的情况下,不得已将娘娘在狱里绝食的行径通传到皇上的耳中。
当傅凌钰带着尚武,一脸阴鸷的赶往天牢之时,就看到那胡悦儿冷着小脸,双臂环抱,杏眼圆睁的瞪着一个跪在她脚边的狱卒。
那狱卒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求饶,“娘娘,您可莫要因为和皇上斗气,就把气撒在奴才身上,您和肚子里的小皇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奴才全家可都要赔上性命的……”
“既然你家皇帝老子不肯来见我,那我便活活饿死在这见鬼的地方,反正我们娘俩没人疼没人爱的,你还管我们的死活干嘛?”
“娘娘……”狱卒还想再说什么,只听牢房门口的铁锁发出叮当一串声响,两人同时向门口望去,就见身着一袭明黄龙袍的当今天子,正带着一众侍卫立于门外。
狱卒吓得脸色惨白,若是给皇上知道他们这些人照顾娘娘不周,那他们的小命可真的就要保不住了。
而且皇帝的脸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眼底阴沉,唇瓣紧抿,目光犀利冰冷,分明就是一副杀气之兆。
罗羽然在看到这样一副冰冷面孔时,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自从自己被关进这鬼地方之后,也不知有几日没再见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心底装着太多的委屈和痛楚,想要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两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又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狠心将自己打入天牢。
更想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从头到尾,对她到底有没有一丝爱意存在?
太多太多的问题一股脑的积压到嘴边,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的话,全都哽在喉中,不知该如何岂齿。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久久未语。
直到狱卒将牢门打开,傅凌钰带着尚武踏进牢内,尚武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盛有食物的汤碗和汤盅和汤碗,轻轻的放到牢房内的石桌上。
傅凌钰冷冷打了个手势,众人皆无声离去,背着身子守在牢门外。
他眼眸极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在努力压制着某种怒意,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汤碗,又冷冷瞪了正在任性中的罗羽然一眼,“把汤喝了!”
罗羽然一怔,没想到多日不见,再次见面时,他……他居然要她喝汤?
她本能反抗,哀怨委屈的别过俏脸,无声的坐在那里与他对抗。
傅凌钰表情一沉,缓步走到她面前,将盅内熬着的补身鸡汤倒进汤碗内,轻轻吹了几口,待汤并不是太热之后,递到她面前。
“喝了!”又是冷冷的两个字。
她倨傲的仰头瞪着他,“凭什么你让我喝我就一定要喝,你不是认定我是一个有罪之人吗?既然在你的眼里我是扰乱宫庭、谋害皇子的凶手,为什么不把我推去午门斩首?还是想等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再治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