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志远看着林子怡说,暗里却在分辨林子静和林子怡姐妹的差异性。
“你说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诗人,但能发表作品的却聊聊无几,你怎么解释?”
林子怡像只啄木鸟伸出了长而尖的喙,笑着等钟志远回答。
钟志远看看林子怡,感觉自己找到了她们姐妹俩的不同点,眼前这个调皮些。
“因为太多的人被生活所累,他们背负得太多,习惯低头前行。他们忘了: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钟志远这句话落在林子怡耳朵里,如雷鸣震颤着她的心灵,她感觉麻酥酥的。她快速地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用笔画了个圈。
她觉得这句话太精彩了,这是她采访的精髓,如获至宝,不禁为自己那一问而得意。她折服于钟志远的话,抬起头,满脸钦佩与欣赏地看着钟志远。
管校长也讶然地看着钟志远,他那句这话太有诗意了。
他见过无数的优秀学生,钟志远让他匪夷所思。
林子怡采访结束,没顾得上去见姐姐,急冲冲地赶回报社,屁股沾椅就没抬起来过,埋头奋笔疾书,同事跟她打招呼也不知觉。好不容易写完,复查了遍,转身就去主编办公室。
主编办公室门是关着的,林子怡咚咚地敲门。
没动静,很奇怪,平时主编的门都敞开着,除非午休。
林子怡想到这,抬腕一看手表,可不是吗?正是休息时间,莽撞了。
她踌躇片刻,正要走时,里面响起了有些混沌的声音:“谁啊?”
肯定是主编睡觉被吵醒了,她想。但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是我,林子怡。”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主编迷糊着眼,脸色有些疲态,双手捊着稀疏的头发在醒脑:“小丫头,这时候有什么急事吗?进来吧。”
林子怡去年进报社,活泼可爱,工作认真、积极,深得同事和上司好评,人又漂亮,成了报社团宠。
“对不起,俞主编,赶着写采访稿,忘时间了。”林子怡双手将稿件递给俞主编,在他对面坐下。
“这么快?”俞主编接过稿子,看标题是《从赣州升起的文坛新星》。
“您亲自交待的采访,我能不加把劲吗?”林子怡乖巧地表忠心。
俞主编清瘦的脸微微一笑,“要喝水自己倒。”自己看起了稿子。
林子怡没有动,静静地等俞主编看完。只见俞主编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舒展开来,忽然兴奋地一拍桌子,大叫起来:“好!好!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俞主编抖着手里的稿件,对林子怡激动地说:“说得太好了!这是他说的?”
林子怡一脸兴奋地说:“是的,我觉得这句话太了不起了!”
“了不起,当然了不起!”俞主编到了亢奋的程度,眼睛在扫视屋子的角角落落,寻找酒瓶,为这句话他想浮一大白。
可惜没有酒,俞主编从笔筒里抽出笔,在林子怡的稿子上划了一杠,对林子怡说:“怎么能埋没掉这样一句话?这样有力量的话,要把它放在主标题上,把这个当作副标题。”
他在稿件上改动起来,“你看,这就突出了!”
俞主编将改好的稿件给林子怡。
林子怡看只是动了标题,成为《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记文坛新星钟志远》。
这样的确更加饱满,重点突出。
“主编就是主编,我要学的地方太多了。”林子怡虚心恭维道。
俞主编很得意,也没忘给林子怡鼓励:“消息是你自己的,采访是你独力完成的,稿子也是你自己写的,嗯,不错,又长进了!”
听到俞主编的夸奖,林子怡心头一喜,笑道:“这都是主编安排的任务,我只是完成了。”
“好了,看你样子,还没吃饭吧,快吃饭去吧!”
俞主编慈爱地看着林子怡,催促道。
这样乖巧能干的女孩,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