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侧耳倾听,听见璃太妃在屋外和霁华说话。
“太医开的药方你看过了?有用吗?”璃太妃问。
“太医开的是调元散郁的方子,今日一用药就立刻见效,再多用个几日,六妹的病自然就会大好了。”
艾刹一听见霁华说“再用个几日”,不禁愣了一愣,担心九王爷的意思是要他还要再夜夜前来个几次。
“霁华,媛儿的病是心病,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额娘已经偷偷告诉过我了,媛儿对一品武将艾刹十分痴情眷恋,还说不能嫁他宁可去死,唉,偏偏艾刹已经有了婚配!先皇又早已将媛儿指婚给索托了,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呢?”
璃太妃并不知道艾刹人就在西偏殿里,这些话传入艾刹耳中,令他感到无比震动,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真的不敢相信堂堂的和硕公主会对他痴情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他凝视著俏脸生晕、唇红欲滴的霁媛,心脏忽然失控狂跳。
“太妃不用太过忧虑,六妹的婚事,皇兄自会有妥善的安排。”
霁华和璃太妃的说话声愈来愈远了。
艾刹的思绪乱成一团,他与公主彼此都已有了婚约,此刻却单独在这里相见,于礼于法都不容,况且公主对他还有著异样情愫,更有非他不嫁的决心,在这里多待一刻,稍有不慎,都将可能发生严重、可怕的后果。
他突然惊觉这可能是个陷阱,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背负玷污公主名节的罪名,
更不能因一时失足而被迫要迎娶公主入门!
“请公主好好静养,臣告退。”他决绝地转身。
“艾刹,我还有话要说!”霁媛一急,掀被跳下床来。
艾刹一回头,看见霁媛身上只穿著单薄的月白色绸衣,没有大袄,他顿时停止了呼吸,刹那间意乱情迷,眼前的景象是难以抵挡的诱惑,他必须在失去最后一点克制力前离开这里。
“公主垂爱,恕臣无能报答,臣告退!”他迅速退到门边,悄悄打开一道缝观望外面的动静,准备随时抽身离开。
霁媛的心狠狠一坠,她自幼在宫里享尽人间福分,是天庆皇帝拿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像捧菩萨似的捧大的天之骄女,从来都没有人拂逆过她,她也不曾在任何人面前低声下气过,只有在艾刹面前,她会愿出息抛开公主的身分来面对他。
今晚,她将一颗心赤裸裸地摊在他的面前,非但没有得到她期待的回应,反而看到最在乎的人视她如蛇蝎猛兽般急著想逃避,她心中的绝望加倍,失落加倍,痛楚也加倍了。
“站住!”她负气地喊。
艾利全身处于戒备的状态,咬了咬牙,毅然决然拉门。
“本公主要你站住!你想抗命吗?”她头声命令。
艾刹背对著她,双腿像突然灌了铅般举步不得,她抬出公主的身分命令他,他能不能、该不该违抗?
“我就这么可怕吗?我对你的心……你应该都清楚明白了,这会令你害怕吗?”她的声音发颤,软弱地盘问。
“公主,臣就要成亲了。”他僵直地站著,不敢回头。
“我知道,但你不用害怕,我不会阻止你成亲的……”她凝视著他宽厚的背,想要得到他的意念愈来愈强烈,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心只想倾诉心意。“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
艾刹震了震,心脏陡然狂跳起来,全身都很紧张,像掉进一个罗网里,努力挣扎却逃不出来。“臣不敢冒犯公主,今夜前来,是奉了九爷之命。”他不回答,是不能也不敢回答。
“只是奉九爷之命吗?难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关心?”霁媛的尊严和骄傲被刺伤,真情和痴心也被践踏得支离破碎了。
“公主的病因臣而起,臣……不能报答,请公主善自珍重,勿以臣为念。”他紧握双拳,费力地说道。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冷冰冰的话,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究竟有没有一点动心?”她痴执地低嚷。
“公主,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很多事情也许不知道会好过一点。”他怅然地说,这一刻,他宁可自己永远不知道公主对他的痴情。
霁媛揣摩著他的话,辗转想了想,便了然明白了,以为得不到他,多少日子以来深陷在濒死的痛苦里,但是现在只消他一句话,她便又一寸一寸地活过来了。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她心情激动,往前前跨了几步。
艾刹震颤了一下,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个柔软的身体靠上来,小心翼翼地环抱住他的腰。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都明白了。”她狂喜不已,放心地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皇嫂说的没错,幸福就在眼前,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