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年的春天,娘亲就去世了。
而自己只会一遍遍地跑来这处院子盯着那棵树,一遍遍念那句学来的诗,想着哪天娘亲就回来了。
而这天,自己照样跑进来这里坐着玩,却被抱走了,从这次之后,这个院子就改了……
而那个把自己抱走的人,应该就是……二哥温希澜!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温晓被惊醒,又见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孩子跑进来。
那大孩子长得十分漂亮,脸色却不好看,一跑进来就直奔过去将坐在地上的小孩子抱起来,将手里握着的一只小小的鞋子给他穿好。
“晓晓怎么又跑来了?冷不冷?”
小孩子看了看那只穿好的鞋子,指了指银杏树。
“娘亲以前在这教我念诗……”
那大孩子顿时停住了,露出不似这个年纪的深沉,叹口气,温柔地笑笑,将小孩子抱起来往外带。
“晓晓,娘亲不回来了,二哥教你念诗好不好,不要再乱跑了哦。”
小孩子睁大眼睛直直地盯了他两眼,却没有哭,随后在大孩子的身上挪挪屁股转了个身,对着身后的树的方向抓了抓。
没抓住,小孩子有些沮丧地看看自己的掌心,嘴拉成一条线,却没有掉泪。
再之后,那树就被移走了。
温晓看着离去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心里默默地说。
那些年只要温希澜能陪着他,就是他失去母亲之后最开心的事。
而如今,温希澜走了,又剩他一个了吗?
温晓看着远去的俩人,手微微伸着想要将那人拉住,最终却垂了下来。
已成定局的东西,怎么会因为一个梦发生改变呢?
“温晓!温晓!”
一阵喊声仿佛从天际传来,温晓一怔,看向天空。
天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碎裂,重现在他面前的再也没有那个院子,只剩下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
“萧……禹……商……”
温晓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温晓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萧禹商趴在自己的床前。
这不是自己的床……温晓这才反应过来,他动了动,一旁的萧禹商也醒了。
温晓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他的喉咙好像有点疼。
梦中的场景还依旧清晰,只是现实中,温希澜却已经不在了。
银杏……
温晓想起之前听见的话,脑子里又是一阵轰响,脸色还是瞬间变得苍白。
他抿了抿嘴唇,干燥的感觉让他很难受,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嘶哑:“我……”他嘴唇颤抖得厉害,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
萧禹商忙把他的手掰开,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温晓咬咬头把手挣脱开,反而放在萧禹商的双肩上,双目对视,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我听你说……我二哥,死了?!”
“你二哥……在牢里服毒,已经去了……”他感觉温晓握在肩上的手深深地掐紧,左肩上湿湿的,箭伤撕裂了。
他忍着疼不吭声,看着脸色苍白的温晓,脸上满是愧疚的表情。他想把他抱在怀里,才没那么痛。
过了好一会,温晓感觉自己右手处湿漉漉的,艰难地转眼看了看,指尖一片红红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