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禾傻兮兮地笑,“我就知道!”
闻浔打开走廊的房间门口的灯,顶灯的光照在许晏禾身上,将她乌黑顺滑的头发?照得更显光泽,衬得她秀靥清雅,看起来?像展示柜里?精致漂亮的汉服娃娃,闻浔微微失神?。
“怎么了,睡不着?”
许晏禾长吁一声,“嗯,做噩梦了。”
闻浔把她带到阳台,两个人?坐在秋千里?,藤制秋千虽然是双人?的宽度,但闻浔身材太高大,刚坐下来?,许晏禾就被挤成小?小?一团。
夏夜微凉,闻浔拿了一条薄毯给?许晏禾。
许晏禾裹着薄毯,留了一大半给?闻浔,闻浔晃了晃秋千,说:“不用,你自己盖。”
半晌,许晏禾说:“少爷,我打算忘掉以前的事情。”
她没有详细说,闻浔也?没追问。
“好。”
“昨天有个女孩子在淘宝上找我,她要订婚了,想寄几块料子给?我,让我给?她做件裙子,我没有同意。”
闻浔转头看她。
“因为在我们那儿?,婚服都是女孩亲手做的,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一点一点做,一直做到出嫁那天穿上。所以她找过来?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拒绝了,但我改了主意,我准备接下这个订单。”
“为什么?”
许晏禾笑嘻嘻地说:“工费一千块呢!”
闻浔静静地看着她,一眼看穿她强装的幽默。许晏禾嘴角僵硬的笑容慢慢变浅,最后慢慢往下撇,变成极委屈的样子:“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我辛辛苦苦,那么用心?地绣了这身袄裙,最后没能拜堂也?就算了,小?命都差点丢了。”
闻浔的心?情和许晏禾一样愤懑,他恨不得穿去一百年前,抓住那个所谓的孔夫人?,将她扔进墓坑之中?活埋了,替她儿?子积德还魂。
“我觉得嫁衣也?不是那么值得珍惜了。”
“不能代?表什么。”
“也?不是十几年的证明,只是一件衣裳罢了……”
许晏禾说:“少爷,我打算接那些来?料做成衣的单子,不考虑那么多了。”
“你决定了就好,也?不要太辛苦。”
许晏禾笑了笑,“不辛苦,我做着很开心?,跟以前比,现在做什么都开心?。”
两个人?看着远处星星点点。
凌晨的夜空漆黑静谧,许晏禾说:“北潼不怎么下雨。”
“是,但相比江南会有点干燥。”
许晏禾伸出两只手,撩开袖管往上推了推,露出两只纤瘦的胳膊,再往上,能看到一些未消的伤痕。她知道闻浔看见了,她没有躲藏,第一次主动给?闻浔看。
她伸出右手在左胳膊上滑了滑:“是有一点点干,摸起来?都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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