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峭壁,天高地远,没人看见,一头鸭子大小的动物在一个杨天长望的姿态下透明化,然后变得虚无。
“啾!”
天上,一头大雕掠过,出一声清冽叫声,仿佛是在向这片大地宣示它的空中霸主地位。
。。。。。。
陈德正睁开了眼,他看了一下时间,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从变形开始到醒来居然只过去半个小时,除去变形过程,也就是说昏睡过程加起来还不到十分钟。
“是随着变形次数越来越多,越习惯变形,对本体造成的后遗症就越小,需要沉睡休息的时间也越短?还是说因为翼龙变形体是劣质产品,所以这一次变形终结后恢复很快?”
“喂,变形机制,你能听见吗,听见请回答!”
“喂?”
“哈喽?”
“你在吗?”
它不在,或者说根本就不鸟陈德正。陈德正摇摇头,坐在床上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又来了几个深呼吸,下床出卧室。紧接着就是一阵忙碌,把没锅里没喝完的骨头汤全部倒掉,把下厨的痕迹销毁,该洗的洗,该收拾的收拾。本来之前还想让老妈和小侄女喝喝翼龙骨汤,想了想那玩意儿可能有副作用,还是送骨头汤回大自然比较好。
倒是那根骨头,陈德正捡了起来,冲洗干净后,拿回卧室阳台上放着。这玩意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根鸡腿骨,可毕竟事实上是一根翼龙骨,就那样扔掉有点可惜,当化石收藏着还可以。如果有兴致,下次拿出来再炖一锅汤也不是不可以嘛。
刚收拾完准备开电视在沙上躺一会儿,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南心打来的,他稍微有些意外。他和南心很熟,从南家搬来的那一天的两人就认识了,他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到南心不仅被南心欺负了,还被南心家的两只猫欺负了。那个时候,那两只猫还没现在这样肥硕。
两家是邻居,两人又太熟,所以通常一个人要找另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敲门喊人。哪怕是读大学那几年,两人不在一个学校,也很少用手机联系,倒不是关系疏远了,而是两人几乎每天都回家,和高中时代每天见面的情况基本没有区别。陈德正还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南心像是神经了一样,每天下午都会比他提前回家,然后带着两只猫在小区前那条街遛猫。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能看见那样一幕,看见隔壁家女孩带着两只猫看着他笑的样子。
“喂。”
“陈德正,快过来,我家来了个奇怪女人,她要找我女儿麻烦,你快过来!”
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陈德正有些摸不着头脑,打电话的不是南心,而是南父,而且感觉像是在卫生间里打的电话。南家来了个奇怪女人,要找南心麻烦,什么样的女人会找南心麻烦?
有人要找麻烦,不开门就对了嘛,还敢强闯不成!
陈德正穿上鞋就出门,关上自家的门又敲隔壁家的门,门一开入眼的是南父,南父连连使者眼神,陈德正也用眼神回应。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南父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都是在猜。
一进门,他立马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冷,很冷,气氛很冷。客厅里,一眼就能看见,那个坐在主沙正对着电视机位置上的女人。一身白衣,长披肩,背影很符合陈德正的审美。他心生疑惑,尽管没看见女人的正脸,不过目测应该长得很不错,这样一个女人居然要找南心的麻烦?
南心也在沙上,右侧沙的位置,两只猫一白一黑一左一右,如同两个护法守在南心两侧。两只肥猫都没趴着,眼睛也没眯着,此刻都是站着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着白衣女。
“来了。”
南心对陈德正一笑。
“来了。”
陈德正点头,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他虽然经历过多次变形,见过龙卷风,见过大浪,还变成鲨鱼被仍在珠峰顶,可客厅里此时的气氛,还是让他感觉有那么点紧张。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南心刚才那种有些凝重的面色。他和南心认识那么多年,
“做我旁边。”
他刚准备走到南心那边去,白衣女的声音就响起,她的声音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陈德正只感觉两腿不受控制,还没看清楚白衣女长什么样,就坐在了沙上。他正视前方,尝试用眼角的余光去瞄白衣女到底长什么样,这个角度看去只能说很虚幻很朦胧。
如果非要用味道来形容,那就是冰的味道,很冷!
陈德正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大坨冰块旁,无形寒气不仅侵蚀着他的身体,还侵蚀着他灵魂,整个人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南极冰川洞穴中,还是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那种。
“手伸出来。”
白衣女开口,这话是对着陈德正说的。
“哦。”
陈德正伸出手,顺便侧过脑袋看了一眼白衣女,这一眼看得光明正大,他心中微惊,这白衣女的侧脸居然和南心的侧脸有六七分像,要是换个和南心差不多的型再修饰一下她的眉毛,绝对能有八九分像。南心的侧面是极美的,陈德正甚至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侧颜,这个白衣的侧颜和南心有六七分颜,也是颇美的。只是,在他看来,和南心还是有点差距的。
白衣女拿住陈德正伸出手的看看了几眼,又捏了几下,陈德正只感觉被一块冰块给贴住了,好像还有一股股寒气从右手窜入体内,然后体内好像又冒出一股野性之力,几乎是瞬间就把寒气给融掉了。说起来可能有些玄,实际上就是先是感觉一冷,接着体内一热,一下又正常了。
“不适合。”白衣女松手,看向南心:“明年开春,我在草原等你。”
一句话,一句很霸道的话,白衣女说了一句很霸道的话起身,没看房间里任何人,就那样走了出去。陈德正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白衣女居然没穿鞋,这深秋寒冷的天她居然打着赤脚,而且好像右脚踝上面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奇怪的纹身,像花又不像花,很怪。
她穿白衣,有点薄,她不穿鞋,打赤脚,看起来有点仙女下凡的味道,然而陈德正脑袋里只有一个问题,他看着南心,问了一句。
“她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