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雅间内传来一声极其销魂的惨叫。
闻萱被宋涧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连蛮儿和龙雀都忘了大眼瞪小眼,纷纷朝身后的房门看去。
此刻,三人内心都有同一个疑问,宋涧这是被世子爷怎么的了,都发出鸡叫的动静了?
正当他们内心百般揣测时,房门从里面开了。
裴璋面无表情地迈着长腿走出来,跨过门槛时还拭了拭衣袍上的灰尘。
“世子爷,您对那个衣冠禽兽做了什么,才让他叫得那么惨?”蛮儿一脸好奇地问出闻萱心中所想。
裴璋并未言语,只是上前一步,伸手给闻萱解了穴。
蛮儿睁大眼睛想要记下他解穴时的手法,可他出手太快,她连看都没看清,他就已经收回手了。
“宋涧想辱你,虽然并未得逞,但其用心险恶的罪行却不可饶恕。”裴璋望着她的眸光平静又深沉,眼底却藏着滔天怒火沉淀后化成的森冷寒芒,“他该罚。”
闻萱被他看得紧张,小声问,“你罚他什么了?”
“我罚他从此以后都不能人道。”裴璋说这话时神情淡然,甚至还对闻萱笑了笑。
闻萱心道,不愧是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北疆战神,下手真狠啊。
她算是知道刚才宋涧那一声惨叫为何如此销魂了。
“好!这就是畜生应得的下场!”蛮儿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闻萱前世惨遭宋涧玷污,又被宋涧蒙骗了整整十年,把他一个衣冠禽兽当成端方如玉的正直君子,最后惨死在他手里,还连累了父亲和夫家。
就凭她对宋涧的恨意,把他凌迟上万遍都是轻的,就算让她亲手拿刀阉了他,她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可当裴璋为她出了这口恶气时,她心里却没有喜悦。
那双望向他的潋滟美眸里,弥漫起深深的忧虑。
裴璋见她不仅没有露出爽快的表情,脸色还黯淡了下去,剑眉一皱,“你觉得我做得太过了,不该对他这么狠?”
闻萱低下头,再三措辞后才道,“他那样的混账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活该——可这不该由你来动手。”
裴璋眼里闪过错愕,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闻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冰冷的话语听在她耳里,竟洋溢着藏得很好的委屈。
她抬起眸子和面前的男人对视一眼,又觉得他灿如寒星的眼里也藏了不甘。
正是这份疑似她幻觉的不甘,让她心里一痛。
她有些慌乱地摇头,迟疑着道,“我又不是不知好歹,我当然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我觉得,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听到她的话,裴璋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阴沉。
他摆出臭脸时很是唬人,三岁小孩看到他都能被吓哭,可闻萱上辈子被他唬惯了,见他如此反倒放宽了心,认真地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对他坦诚相待:
“你今日废了宋涧,此事若是在华京传开,怕是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此事做文章,这会对你和你父王不利。我不想让你和镇北王府因为我遭受非议,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
裴璋沉着眸子打断她的话,语气笃定不容置喙,“你别把好的坏的都往自己身上揽。说什么你值不值得,你只需记着,我废了这个畜生是因为我乐意,之后引发的事也都由我一人承担,这些都与你无干,你不必自作多情为此愧疚。”
闻萱听他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原本不想和他吵的,可想到前世时他就是这般固执己见,认定了她和宋涧有一腿后就死活不听她解释,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是这样,她便忍不住道:
“你这话说得就前后不一引人发笑了。要是你的事与我无干,那我的事也不该和你相干。你不能自己来管我的事,又让我不要管你的事,你这就是不讲理!”
说着,她咬了一下嘴唇,又沉声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只需记着,我愿意管你的事也是我乐意,你想让我像没事人一样袖手旁观门都没有。”
蛮儿在一旁听得都愣住了,她是头一次见到姑娘在世子爷面前如此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