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裴云燕听到这话,不禁冷笑。
他这个八弟,未免也太自信了一些。
裴璋神情淡然,并未中了裴云赫的激将法,拉开架子的动作沉稳有力。
比起裴云赫的全力以赴,裴璋的神情同样认真专注,但却给人游刃有余的感觉。
就好像裴云赫为了赢下这场比试,用了十二分力气,而他只用了七八分。
箭还在弦上,而在气场上,裴云赫就输了一截。
春日的阳光明媚照人,刺得人眼睛都疼,但裴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拉着弓的手不见一丝颤抖。
一箭射出,他缓缓放下长弓。
众人瞪大眼睛,都面露诧异之色,就连裴云弛都有些意外。
因为他这一箭不仅正中靶心,竟是连靶子都射倒了。
那靶子是给华京守卫用来操练的靶子,特意选了最坚固的材质,绝非普通的木头靶子。
即便是拿着重剑砍它,几十下之内都砍不倒。
而裴璋就只用了一箭便放倒了它。
裴云赫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指着裴璋沉不住气道,“你这是作弊!”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只听一声响,那倒在地上的靶子竟是承受不住重压,四分五裂后散了一地屑。
这一手震慑全场,而裴云赫先前也已经算是惊艳的表现,此刻就被衬托得犹如儿戏。
裴璋好整以暇地看向裴云赫,淡然反问,“八皇子殿下为何说我作弊?”
裴云赫气得都要跳脚了,涨红着脸道,“说好了比射箭,你把靶子都射倒了干什么?”
裴璋平静道:
“八皇子殿下方才也说了,我是在北疆军营长大的。在我们北疆军营,射箭射得准是所有将士都能做到的基本功,真正要比的是力度。
若是没有力度,即使这一箭再精准,射到敌军之中时,也是强弩之末,宛如一粒石子投进了大海,掀不起任何波澜。而我的箭,是要为大梁在千里之外取敌军首领项上人头的,自然不能软绵无力,含含糊糊。
否则,岂不是让皇上和各位殿下,觉得我们镇北军也是软弱无力的酒囊饭袋?
这样的话,皇上怎么放心对镇北军委以重任?”
他这一番话,先是把裴云赫引以为傲的箭术说成十分寻常之物,又为镇北军造出威势,还抬出了保家卫国的名头,让所有以为他身为武将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坐在高座之上的雍帝面露骄傲之色。
虽说他对镇北王府一直多有忌惮,但裴璋毕竟姓裴,镇北军又是大梁镇守在边疆抵挡外族入侵的镇国之器,他露的这一手让华京的人看到镇北军的军力强盛,这是给他长脸。
毕竟在绝大多数时候,军力强盛就意味着国运昌盛,而像裴璋这样的悍将,就是帝王手里最漂亮的剑。
没了剑,帝王又怎能剑指天下?
“镇北世子方才的话,说到了朕的心坎上。这一手箭术也着实出神入化,当为大梁所有军士榜样!来人,赏镇北世子千两黄金!”雍帝朗声道。
裴云赫听到裴璋还得了赏赐,气得用力跺脚,差点把地板都剁出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