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徐姑姑望着她递来的玉佩,眸光震颤不已,然后伸出手来,郑重地接过玉佩。
这块玉佩是大长公主的信物,可以用来号令公主府在华京的所有线人。
任何一个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秘密分布在城内的势力,永乐公主曾经手握大权几十年,在京中积攒起的人脉,足以做成很多事。
但她对徐姑姑只说了寥寥几句话:
“你想办法,把清音和她弟弟带出华京,然后送她们去一个安全的,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我就这一对嫡亲的孙子孙女,他们得好好活下去。”
徐姑姑脸色一白。
来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事态严重,却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等地步。
“公主殿下,皇上毕竟是您侄子,他应该不至于因为窦贵妃和安王的几句话,就如此无情——”
“你不懂他。”
永乐公主垂下眼眸,有气无力地说,“他啊,该狠的时候不下手,在不该狠心的时候,却最狠心了。而且他又最信任皇城司的那位现任指挥使,正是皇城司从白如玉的住处搜出了清音的金钗。”
徐姑姑攥紧了手中玉佩,红着眼睛道,“一个小小金钗,算得了什么?谁知道那是不是有人偷了县主的东西,故意陷害公主府。皇上若是拿这种东西当回事,未免也太——”
“兰娘,你还不明白吗?那金钗是不是清音给的,现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
永乐勾起嘴角,笑得沧桑痛楚,恨声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大长公主府,只是被窦党挑中的牺牲品。不,窦党真正想对付的人是太子和姜皇后,我们连牺牲品都算不上,只是窦党想借此机会让我们死,我们就不能活!”
闻言,徐姑姑手上不自觉地用力,手心被玉佩上的花纹咯出一道印子。
“当年我放手,是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后人的世世太平。现在看来,当年的我真是大错特错,愚蠢至极。”
永乐公主每说一个字,头痛就多强烈一分,但她还是挣扎着断断续续说完,“我老了,也怕事了,只想息事宁人。但若是能回到当年,我绝不会再一次退缩。既然窦党横竖都不会放过我们,那就该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拼出生机来,只可惜现在时过境迁,已经没机会了——”
“公主殿下!”徐姑姑看见她差到极致的脸色,心痛得厉害。
永乐公主喘息了一会儿,接着道: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什么都不怕,但我得把大长公主府的血脉传承下去。”
听到她这句话,徐姑姑眼眶一热,老泪纵横。
“兰娘,事到如今,我们的老泪就是流了,也没用了。
听我的,那玉佩不仅能号令我留在暗处的人,你凭此为证去姑苏的丰隆钱庄,能拿到白银万两和同样价值万两的地契。这笔钱是我留给你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