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一退再退后,最卑微的请求,可雍帝却再一次铁石心肠地拒绝了她,“让已成年的皇子住在嫔妃宫里,这坏了礼法!你们母子犯下的罪孽已经让天家蒙羞,现在都成了罪人,难道还想弄得整个后宫礼坏乐崩吗?!”
说罢,雍帝对那几名御前侍卫道,“把她弄走,把三皇子带走!”
御前侍卫得令,真就不客气地对扒拉在裴云驰身上的窦贵妃动了粗。
窦贵妃被无情粗暴地从儿子身上拉开,又被用力扔到一边,摔在地上时浑身的骨头都咯得生疼。
她用怨毒的目光望着侍卫。
这些平日里对她和驰儿百般谄媚万般奉承的人,现在竟敢如此对她!
那些侍卫却不在乎她的眼神,他们只知道皇上要把被废的庶人三皇子关进萧瑟坊,眼看着裴云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要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却不见裴云驰眼底杀意一现,就要折了领头侍卫的手。
若是被他这蓄了力的一击打中,这名侍卫整个手掌的骨头都会断裂,之后就算再接起来,这只手也是废了,这御前侍卫也再当不了了。
但裴云驰武功不低,又尤其以速度见长,侍卫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云驰的攻势朝自己袭来。
下一刻,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落到侍卫身上。
“裴璋!”
裴云驰死死地盯着及时出手,游刃有余把自己这一招挡下,还分出另一只手来,动作飞快点了他周身大穴的裴璋,嘴角的冷笑已经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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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得意,你和你心爱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裴云驰的低语还没说完,裴璋眸光一冷,抬起脚就把他踹在了地上,力道之大让他头朝下砸在地面,来了个狗啃屎,还流了满嘴的血,掉了几颗牙。
“你,你竟敢踹我,我可是皇子!”
裴云驰满嘴血污,张开嘴就掉出牙来,却仍旧坚持含糊不清地怒斥裴璋。
裴璋冷峻的面容上不见杀意,也不见戾气,见到裴云驰的惨样也没有半分得意,反而分外谦卑地冲着朝这边望来的雍帝道,“皇伯父,侄儿见废安王在您的殿前对御前侍卫动手,似是要谋反便下手将其制服,结果用力大了些,请您恕罪。”
雍帝明知他是故意踹了安王这一脚,还是当着自己这个老子的面,却也无可奈何,心里也觉得裴云驰就是活该,因此便大气道:
“这废安王敢当着朕的面动手抗旨,是无法无天了,多亏你制住他,不然他还不知道要对朕做出什么。”
窦贵妃看到裴云驰有多惨,就有多心疼,对裴璋也有多恨。
眼见裴璋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恨得要扑上去咬他。
就在她最是冲动之时,裴璋陡然低下头,迎上她狠辣愤怒的目光,还在雍帝看不到的角度对她轻描淡写地一笑。
他这一笑,写满了居高临下的不屑,还有将她视为蝼蚁,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她捏死的傲气。
不,这种感觉说是傲气也不尽然。
就好像他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她,将她千刀万剐凌迟至死,让她受尽折磨后,才面无表情地看她咽气。
这还是杀意,是一种世上最冷也最坚定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