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和离时,彼此也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崔芜:“石斛我收下,银子就算了。”
窦筠:“慈幼局和安济坊那,我每年都有捐银,你这药铺免费发药的第一天起,我心中就有了这个念头。我心里有笔账,你给富裕人家看病的诊金远不足以支撑你布施行善,我知道你不差钱,但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
崔芜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想为百姓做事,但也不好总拿家里的钱。
窦筠:“京中的那些扶贫扶弱之地,凡是要长久生存,官府的支持和官员富户的捐赠,都是必不可少;所以你不必觉得我这笔钱收下有什么心理负担,往后这种事多着呢。”
崔芜眨了眨眼。
其实她马上要付一笔药材钱,手上现银的确不够;本想回家找母亲救个急的,现在……
窦筠说完起身就要告辞,临走前戏谑自嘲的笑道:“我当你还是半个友人和亲人,你可别当我对你还有什么狎昵之念,我这身子羸弱,只想多多行善为自己积福积德。”
他坦荡,崔芜也直接。
“行,回头我去寺里进香的时候算你一个。”
“你也别急着走,在那坐着,我给你把脉看看。”
窦筠拿了条帕子,遮住自己的手腕,才伸了过去。
崔芜眼角一抽,“……”
窦筠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男女有别,陆国公老房子着火,若是他不高兴,铁定给我不痛快。”
崔芜无语,两指搭上去;片刻,又换了一只手。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肝脏和胃部寒气有些重;气血也发虚。”
窦筠眼皮一跳,“……这么多人在,你能不能小声点。”
崔芜忍着笑,“窦大人别讳疾忌医,在我这,所有的病人都一样。”
“给你开个药包,回去每两晚泡泡药浴,你这病,重在调养,求快是万万不行的。”
窦筠:“多谢你。”
窦筠没有久留,取了药包便乘车离去。
崔芜从十五岁开始,甚至更早,身边的追求者络绎不绝,她看过太多男人或因容貌或家世而觊觎她的眼神。
窦筠坦荡磊落,她自也能云淡风轻。
……
申时末,崔芜回房换了身衣裳,带着贴身丫鬟坐车去了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