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在心底对晚晴说了句,面上泛开丝丝苦意,回答道:“是啊,大人。出去散心。就要北征了,我离晚晴的距离……也更远了。”
盛年……会信吗?以盛年这种上位者的个性?
顾惜朝心底惨笑。
只能祈祷天下第七别被抓住。
盛年信了。
他不但信,还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不仅没有再继续追问,还表示理解地拍了拍顾惜朝的肩:“我那里有酒,要来一点吗?上好的杜康陈酿。”
顾惜朝讶然,怔住。
盛年道:“怎么?第一次知道我也喝酒?”
“不,”顾惜朝状似随意地笑道,“属下的疑点就这么过去了?”
盛年道:“例行公事。看你神思不属,才问问你。”
顾惜朝一脸怔忪。
盛年无奈道:“你在我这儿待一年了,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怎么?还是我就这么冷酷无情,身为上司关心一回下属的心事,都叫你这么吃惊?”
顾惜朝:“…………”
喧嚣嘈杂的感情揉成一团儿,轰轰烈烈地拥堵在胸口。
顾惜朝道:“不、我只是、你。”
“什么?”
“您真的是……太信任我了。”顾惜朝垂眼道。
“有功者赏,有罪者罚。你在我手下做得不错,我自然欣赏你。只要不背叛我,我为何不信任你?”盛年轻笑道,“不然也太叫下面的人寒心。”
顾惜朝叹道:“得遇若相,是惜朝之幸。”
盛年率先往外走:“行了,也别在这等着了,等窝阔台把人抓回来,会放进牢里,等明天告诉我的。走罢,今夜我就陪你喝一把。惜朝,你能喝多少?”
顾惜朝跟在他身后:“不多,也不少。”
两人的影子渐远渐淡。
酒香飘升,染就草原月色。
“实在太想人家,要不趁大军还没开拔,我去请一请铁木真身边那位至臻境,替你去汴梁把人掳来?这样一来,你随军路上跟人成亲,我给你们做证婚人?”
顾惜朝心动一瞬,还是道:“……不、不不用了。晚晴不会愿意的。”
“那就等哪一年蒙古铁骑踏破小北宋国门,让傅宗书自己把女儿送到你府上?”
顾惜朝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惜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了,到时你就叫傅宗书在你面前跪下,你抱着傅晚晴坐在你腿上,然后,你就告诉傅宗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盛年,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