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盼他,盼得太苦太苦的缘故。也许,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早早地深思过了。
这两个月以来,她想了很多很多。她觉得她想去,她可以去,她承受得起。别的其实都不重要,其中,最重要的是:她想去。
“今天晚上就走,我到西昌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的,只是专程来接你去——昆明。”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说。
在他的心中,充满了甜蜜和向往。他要带着他心爱的,内涵深刻的女孩,去那个四季花开,四时果香的美丽城市。他还会娶她,与她共筑一个幸福温馨的小窝。相别两月,相思太长,他恨不得立即马上就带走她。
湘潇在他宽阔的怀里,轻轻地靠着。听见此话,抬起头来问他:“今天晚上就走?”然后,马上就自己做了回答:“好吧!”
“你只要带上洗漱用具和两件换洗衣服就行了。”冼锐告诉她说。当然,还有她这个人,这颗心。
“那我得回家去一趟。”湘潇说。
“你家远吗?”冼锐问。
“我给你讲过的,不远。”她说。然后,轻轻地抽出了被他拉住的手,抬起来看了看表,道:“现在一点多了,我大概5:00能回来。”
“我忘了。”他直直地说,连一个小小的弯也不拐一下就如此脱口而出。
她并不在意他的健忘。他在外奔波忙碌,不一定能记住,她的每一句话。这一句,是无关紧要的。她也不希望他记下她的这些废话,如此的话,只要他能够听进去,她还可以再对他讲上成百上千次。他总会记下的。
“你说巧不巧?明天是我的生日,你今天就来了。”湘潇高兴地说。
以前的生日,都是家里人给过的。这一次,她非常希望他给她过,场面可以小一些,但情调一定要够。
这可是一道比较难的考试题,冼锐一下就感觉到了它的难度。他接着她的话说:“好巧,明天到昆明去我给你过生日。我在昆明那边有好多的朋友,他们都很关心我的。”末了,忽然看着她,问:你过多少岁的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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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潇一听,真是哭笑不得,脑中难免闪出几丝不快。他弟弟跟她同龄,他居然连这都,记不得了。他的心中,还有她吗?顿了顿,仍柔柔地回答他说:我给你讲过的,19岁。”
自从认识了李哥以后,自从听过李哥和他老婆的悲剧以后,她总在脑海里告诫自己:要大气,要大气,不要吵闹。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自己,要吸取别人的经验和教训。
冼锐一听,连忙望了望她,满怀歉意地道:“我忘了。忘了就是忘了,我这人不会说话,有什么就说什么。”想了想,又说:“19岁,跟我弟弟同岁。”又顿了顿,又说:“比我小三岁半——还有多。”
听他这么呆呆地一说,湘潇更宽心了。倒是她忘了,他是个直人,常常会说出,诸如:“你的眼睛很大,就是没有光泽。”“你并不漂亮,可是我却偏偏喜欢你。”之类的混话来。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在他的眼里,她却差点没成丑八怪。
好在她本来也是这样的女孩,也偏好听这种淡灰色情调的话。尽管当时有些想不通,但是事后略略一想,总是能够原谅他。
况且,她也并没有告诉过他,她不喜欢他这样讲。甚至,她还会用了独特的眼光,去暗暗地欣赏他,认为:也许,那就是有深度,而不是肤浅的爱吧。
“那我回家啦,咱们回头见。”湘潇起身说,也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跟他一起飞。
她念过一些古诗,古诗里,常常这样描述理想的爱情:“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愿为双鸿鹄,奋翅起双飞。”“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鸳鸯戏水影相随,春燕衔泥比翼飞……”爱情,总离不了飞的。
“别忘了给你妈妈说一声。”冼锐再次叮嘱她说。
“嗯。”湘潇点头说,又问他,“昆明现在的气候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你少带点东西,咱们到昆明去买。”冼锐再次提醒她说。
他已经说了,两遍了。
“哎,我走了。”湘潇应道,拉开门,向门外走去。
“你到哪里坐车,要我送送你吗?”冼锐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湘潇回头看了看他,笑笑说:“不远,就在对面的汽车站。”
那一颦一笑与一言一语,分明是在无声地暗示他。但是又怕长途旅行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冼锐也笑了,将门拉了过来关好。他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他们一同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