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包括终南一派在内?”
“姑娘未曾说过!”
好犀利的口才!好敏捷的心智!
此言一出,柳含烟不禁一怔,倏然舌结。
两人这一问一答,语气虽甚平和,但在这平和语气中,却隐伏无边杀机,尤其这轿中人,面貌虽不可见,但就那恍如九天仙乐的呖呖莺声来说,人也必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丽,以一位绝代风华的佳丽谈笑生杀,语气柔和且能从容不迫,更能使人寒意砭骨,望而却步。
柳含烟张口结舌的沉吟半晌,心中又是一动。轩眉倏然问道:“姑娘可否见告令师是哪位高人?”
“家师……”
轿中人“家师”二字甫出,蓦地蔽天密林后数里外传来一声厉啸,声如鬼哭狼嚎,刺耳难听已极!
啸声甫落,轿中人倏然住口,接着狠声又道:“今日姑娘有要事欲急往料理,且饶过你这一遭儿,异日相逢,定必取你性……”
在这种疑云四起之际,柳含烟岂容她离开?故而不等她把话说完,已大喝一声:“且慢!”随即闪身近前两丈,欲阻止她离去。
轿中人哼一声冷笑:“尊驾敢是要拦阻姑娘离去?”
“正有此意!”
“你自信能留得住姑娘?”轿中人冷冷又道。
柳含烟剑眉一轩,道:“不信你就试试!”
“咯……”轿中人一阵银铃娇笑,悦月动听如珠走玉盘,凤鸣九天,但却隐透无限杀机。
笑声一落,冷然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姑娘今天就试试你有什么超人能耐,留得住姑娘。”
至此一顿,冷冷喝道:“阳煞留下两个,领教这位相公绝学,但不得久留,盏茶后速赶往预定地会合,走!”
“走”字甫出,六名轿夫前四后二,抬起轿子向来路飞驰而去。
柳含烟不料轿中人会有些一着,微一怔神间,轿子已到十丈开外,心中大急,怒喝一声,闪身就要追去。
身形方动,两名面目冷漠狰狞的彪形轿夫,各一飘身,如鬼魅般,一左一右拦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各扬双掌齐疾拍来。
四股炙热掌风,如狂飚般一齐卷向身形方动的柳含烟。
柳含烟心中大怒,狂喝一声:“找死,让开!”
双掌倏扬,迎着来势各拍出一掌。
猛听“砰”“砰”两声震天大响,劲气四溢,砂石为之乱飞,四周气流狂旋。
两名轿夫脚下各退半步,柳含烟也为对方凌厉掌震得微微一晃,进势一室。
星目向前一望,他更是又急又气,原来在这双方甫对一掌的刹那间,那顶轿子已隐人蔽天密林,踪迹下见。
他气急交集之余,一腔怨恨全发在眼前出手拦阻他的两名轿夫身上。
他胸襟开阔超人,在这种情形下犹不愿乘人之危,容得两名轿夫稳定身形,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白影闪处双掌并指如剑,分袭二人将台要穴。
柳含烟含怒出手,威力岂是等闲?指犹未到,两缕凌厉指风,已破空袭向二人胸前。
阴阳八煞,功列武林一流高手,一身武学自非泛泛,二人各一飘已让过这两缕指风,然后一左一右,成弧形欺进,各探右掌疾扣柳含烟双腕脉门。
柳含烟一击不中,虽知二人一时难以收拾得下,但他傲骨天生,并未将区区二人放在心上,容得两掌近臂,晒然一笑,足踏天璇步只一闪身已自二人间隙中转至二人身后,回身双掌疾探,五指如钩,分拿二人项头。
二煞眼见一抓即将奏功,心中不由一喜,哪知自己手掌距离对方双腕不到两寸,倏觉眼前一花,已失对方所在,方诧异间,猛觉脑后劲风袭到,心中一懔,各忙一提气,向前疾飘一丈,转身四顾之下,不禁为之气结。
对方伫立原地,并未追迫,而且还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这口气二煞如何能咽得?各厉吼一声,齐扬双掌,恶狠狠地扑上,状如厉鬼,狰狞可怖,四双手掌翻飞,夹带呼呼狂飚般掌风,各拣对方要害猛施杀手。
柳含烟仰天一声朗笑,笑声中白影一闪,身形已闪电迎上。
顿见,劲气四溢,掌风飞旋,满地飞砂走石中,两灰一白三条人影走马灯般战做一团,三条人影屡合屡分,两条灰影进退之际疾若闪电令人目不暇顾,一团白影更是如棉絮纸球般在两条灰影之间飘来荡去,如果这不是一场殊死搏斗的话,这种景象倒是颇为好看。
倏忽已是十数招过去,柳含烟以一敌二虽未感到吃力,但一时却也不易收拾下二人。
又是数招过去,双方仍是秋色平分,优劣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