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搂在怀里,望着面前小小精致的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借着外头的雨声念起了宋代周邦彦的《苏幕遮·燎沉香》:
燎沈香,消溽暑。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
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
五月渔郎相忆否?
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皇上,您念的词臣妾虽不太懂其中的意味,不过从字面上臣妾能看到一副雨停后鸟儿在开满荷花的湖上追逐嬉戏的画面,真是美极了。”
嬿婉描述着她看到的景色,她说那肯定一幅雨后天晴,鸟飞莺追,碧湖满荷的江南美景。弘历呵呵的笑起来,说将来如果有机会去江南的话一定带她好好去瞧瞧。
说完,他又让人取来纸和笔,要趁着今日难得教嬿婉先把那景给画出来。他握住嬿婉的手在纸面上画着,正好画完一只立于荷叶上即将凌空而起的小小飞鸟时李玉进来传话说娴嫔来了。
“皇上,娴嫔娘娘都找您找到臣妾这里来了,臣妾想回避都没地儿!”嬿婉收回被握住的手,抬起脸看着他。
“啧!告诉她,朕不见她,叫她回去。她若不肯就说朕睡下了。”不知道这是第几回雅幸被搅扰了,弘历不高兴又烦她。
李玉出去后,好说歹说才将如懿劝走,而嬿婉则是竖直了耳朵听他们在外头的拉扯。
如懿:“公公,您就说本宫有要事和皇上说。”
李玉:“娴嫔娘娘,不如您跟奴才说了,奴才替你传给皇上?”
如懿:“这事儿只有本宫和皇上知晓,李公公不知,怕会传错了意思。”
屋内。
嬿婉好八卦:“皇上,娴嫔娘娘说有要紧的事儿和您说。”
弘历抬眼瞧了一眼外头又专注于笔墨之上:“别管她,朕教你继续画,等画完了让人装起来挂到你正殿中可好?”
嬿婉两眼啪啪放光:“当然好了,以后皇上每教臣妾画一幅就挂一幅,说不定到明年这个时候,臣妾也能跟婉姐姐一比了。”
“那肯定没法比,婉贵人的画技就算宫中的老画师比也勉强。”
弘历想都没想就直接告诉她结论,嬿婉有些失望,宫中姐妹们都有各自的专长的东西,偏就她没有,好没劲的说。
“那臣妾能做些什么呢?”
“你可要你自己想了,想到了再来和朕说,朕到时候看看你想的合不合适,若是不合适再接着想。”
她的手在弘历手下这一笔、那一笔、再一抹、又一点,一个荷中撑船的人就跃入纸上。
嬿婉:“好麻烦,臣妾不要想了。”
弘历:“那可不行,朕今日听了就当作你应下了,天子面前可抵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