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们江家人不是真的不明事理,无非就是不看好这段姻缘。
江妈妈赶紧过去扶他。
“你这是干什么,站起来好好说话。”
薄南风躲过她的掺扶,略微扬首迎接江爸爸的目光。干净清澈的一双眼,因为困倦染上腥红的血丝,有光照进去,恍若一片悲伤。
喉结动了动,鲜少这么难过,这回真是心绪沉沉。‘在一起’远比‘我爱你’要艰难许多。
他说:“叔叔,阿姨,我恳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不是江南离不开我,是我不能没有江南!她对你们来说是生命,她对我来说也是。我这样说,你们不会相信,以为我信口开河也说不定。她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游手好闲的混混之流,即便我将将十九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但该学会的道义我一点儿不比别人少,我知道什么叫礼仪廉耻,知道什么叫有情有义。你们觉得我是花花公子,可长这么大除了江南我没有喜欢过谁,在遇到她之前我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是啊,江南曾伸手拉我一把我很感激,但更多的是温暖,等她走到我生命里来的时候,我忽然很害怕舍弃,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直到她出现了,忽然觉得想靠近,走近了就很温暖,就不孤单。我对她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存心消遣。你们或许觉得我年纪小,还不定性,可江南在我眼里,就是个傻丫头,除了想好好疼她,不想让她感觉那么疲倦之外,其他的我都没有想过。我不想说我会照顾她永永远远,生命或长或短,但我想说,如果我活着一天,就会让她在我的手掌心里好好的。”
薄南风抿紧了唇,看来是在极度隐忍情绪。
江妈妈忽然觉得很心酸,扭过头去静静的抹眼泪。
薄南风抬起头,那束光映着他一双眼过份明亮,像是雪山之巅融化掉的那一片湖面。
声音越发清淡,只怕重一点,有什么东西就要垂落。“我想不出,爱一个人有什么错。我也不想没有父母,人之初我就长这个模样,比她晚出生四年多比谁都无奈,那些都非我所愿,可我没有办法。为什么因为这些非我所愿的东西,我就不能爱她,不能跟她在一起?叔叔,阿姨,如果你们一直不松这个口,某一天一定会将她拉回去。这样撕扯没人会坚持一辈子,但凡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会选择亲情,哪怕让自己痛苦一辈子。江南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所以我很害怕到最后被舍弃的那一个是我,而且一定会是我。这是苦苦求你们的原因,我知道让江南再爱我都没有用,如果你们不同意,更多的爱只会加重她痛苦的年限,极有可能就是一辈子,我不想她那样的活。只有你们的成全,她才会真的幸福,否则我们再相爱,终是镜花水月。”
薄南风嗓音徐徐,却句句说在刀刃上。亲情和爱情如果有一场博弈,伯仲并不难分。
所以江爸爸才要说这是一个聪明人,他明知胜负,不想输,而且非赢不可,一眼便看到能通全局的死眼所在。
“叔叔,我先出去了,不打扰您休息了。”薄南风站起身,微微晃了一下,转身往外走。
室中一刹变得安静,江妈妈心乱如麻,去窗口透气。
天下父母心,果然样样非他所愿,天下没哪一个孩子愿意孤苦伶仃,将帐都算到他一个人的头上,不公平。
江南打算用怀孕逼人就犯的戏码没用上,而宋林爱却用上了。
常帅刚将衬衣整理好。
宋林爱从卫生间里出来,将测试的结果扔到常帅的面前。
冷静道:“我又怀孕了,你看着办吧。”
常帅系领带的手一下顿住,前一刻不信,下一秒慌了神,拿过去看。一张脸瞬间惨白。
“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宋林爱反倒淡定自若许多,环胸反问:“不是你的是谁的?我和他一直冷战,多久没做过我会不知道?常帅,你已经跑过一次了,这次不会还想不声不响的就跑掉吧?”
虽然担心,常帅还能维系一丝理智:“我们每次都有措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宋林爱反问回去,冷笑:“再好的措施就没有意外么?我们多么频繁你心里应该有数。”
常帅是个刁钻的男人,虽然一直偷吃,嘴巴擦得却很干净,不仅会给自己设一道保险,之后也会看着宋林爱把药吃下去。
宋林爱相信他对其他的女人会更甚,毕竟宋林爱天生也是个怕麻烦的主,以前不用他说,她自己也会吃。所以有的时候常帅急着离开,或者兴奋过头,对宋林爱便不太注意。
没想到这就怀上了?!
常帅想也不想:“马上去把它拿掉。”
宋林爱扬首看他的这副嘴脸,没有多伤情,反倒趾高气扬,对于几年前的傻气,宋林爱一直对自己耿耿于怀。近五个月的时候打胎,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男人舒坦之后,麻烦留给女人,已经是件丧良心的事了。如果再消失匿迹的话,那就是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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