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端云的眼中滑过一抹阴郁,腰间的手一紧,另一只手将那只贴在自己胸前动也不敢动的小脑袋狠狠抬起来,俯身便吻了下去。
唇舌间激烈地辗转交缠,诸葛端云几乎没给宁阳任何反应的机会,这一吻有着太多压抑许久的肆意,预想中的美好,融雪般的清甜,如一缕清碧兰幽,绕在氤氲里,旖旎的气息融在池水里,漾开潺潺涟漪,一圈一圈动人。
宁阳还是呆滞的,甚至大睁着眼睛完全忘了闭上,只觉得微凉明爽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却有些痛,眼前有些发黑。原本就热气蒸腾的浴房此时只觉得更加热得难言,空气中全是窒人的水汽,鼻息间侵略的男子香,有些滚烫的味道,并不像之前平日里所见的那般孤沉,那般地冷。
渐渐的,眼前越发黑了起来,两辈子加起来初尝唇齿滋味的宁阳终于招架不住,她握起拳头,在某人的胸膛上敲打着,示意他停下来,手却被抓住,大手顺着她的手腕摩挲而上,湿漉漉的袖子被撸了上去,光洁的手臂上,大手不停地摩挲着,掌心指腹有些粗糙,刮得手臂痒痒的。
她的手臂比想象中的有肉些,软软柔柔的,肌肤滑嫩地惊人,极好的触感令诸葛端云不由舍不得放手,腰间锁着的手却爬上她的背,雪锦的里衣已经湿透,摩挲辗转之下衣衫滑落大半,雪凝玉脂般的香肩雾气里染着几滴水珠,里面粉色的小衣上兰花草间隐着两颗可爱的梅蕊。
腹间几不可遏地升起一股浊气,呼吸也有些沉重,掌心于背上摩挲着,于那光滑如丝绸里生出火热的力度。
“宁儿……”这是诸葛端云第一次这么唤宁阳,他总是没一句好话,连称呼都是。
宁阳原本既热又晕,听得这句低沉沙哑的隐忍,不知为何竟眼眶有些热,她的心头是害怕与犹豫的,毕竟她的年龄还小,她明白有些事情过早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可是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这是她喜欢的男人,看着他这样她实在不忍。她将自己欺进某处宽阔的怀里,她明白这动作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她听到诸葛端云闷哼一声,下一刻,他却将她放开了。
诸葛端云坐回水中,雾气裹着他,脸上神色难辨,他哑着嗓子道:“拿茶来。”
宁阳愣了愣,脑子还有些不清不楚,却习惯性的点了头,爬上池子岸上,摸索着墙边找到放在十几步远的茶,再慢慢回来端给诸葛端云。他接过茶来,仰头就喝了下去,将茶碗递到她手中时甚至有些隐忍的烦闷,却说了句不太搭的话:“明儿挑个本分些的丫头到我屋里,秋兰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给她找个人配了吧。”
“啊?”宁阳还沉浸在刚才的事里,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说到秋兰了,因诸葛端云的话而生出的喜意也有些迟缓。
“啊什么啊,”诸葛端云果然不耐了,“把药汤拿来。”
宁阳又点了点头,转身扶着墙去找药汤,转过身去时,却隐约听到后面道:“还要一年半……”
“什么?”宁阳没听明白,回头问道。
“没什么!拿药来。”诸葛端云语气不太好地道。
宁阳应了一声,找到药碗,跪在地上将药罐子里的汤药倒出来。诸葛端云远远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不由摇了摇头,如今才真的明白,把她这么早娶回来,究竟受罪的是谁。
52 配婚
给秋兰配小厮的事虽说是诸葛端云提出来的,但是内院儿的事儿却是交给宁阳来办的。总管刘阿抱来了王府所有适婚年纪的丫头、小厮的名册,以供宁阳翻看。奶娘在一旁看着,月桂奉了茶来便也站到一旁。
总管刘阿说道:“首饰房的管事马大家的儿子到了安排差使的年纪了,婚事也是一直没着落,他老子娘前些日子就跟老奴提过这事儿;丝染院儿的管事王钱前年死了老婆,正缺个续弦的;其他的小厮都是些打杂的,再者??”刘阿看了宁阳一眼,有些犹豫,宁阳见了边翻着名册边说道:“还有哪家的,但说无妨。”刘阿这才道:“还有,厨院儿刘婶的侄子也到了配婚的年纪了。”
宁阳只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总管许是记得那日厨院儿的事,怕说出来她心里不爽才犹豫着的。只是如今前院儿的大总管傅春还未处置,厨院儿的人也还没清理,但是按照诸葛端云的意思,这些人早晚是要处置的,因而秋兰嫁给刘婶的侄子并不妥当,到时没得被人说她不能容人也就罢了,还心肠恶毒。
奶娘道:“依我看,配个打杂的小厮就成了,那种妖媚惑主没脸没皮的狐媚子,也就王爷和王妃这样得竹子念旧怜下,才给配婚。放到别家一准儿打死了,便是再慈心的主子也是要撵出去的。”那日送汤药去浴房,奶娘并没跟去,后来听月桂说了,现在还在生着气呢。
宁阳知道奶娘是护着自己,便笑着说道:“王爷是个重情的人,秋兰好歹侍候了他两年,又是府上的一等丫头,模样也是个好的,配个小厮太委屈她了,还是配个好些的吧”话虽如此说,宁阳却有自个儿的打算。既然要给秋兰配个好的,普通的小厮自然是不行的,那些院儿里的管事的子侄辈的倒还是可以,只是这秋兰的性子确实不安分,如今厨院儿的事还未清帐,谁知其他院儿里是不是还有这种人在?弄不清楚就把人嫁了,到时万一再清理出来,岂非又要姥人话柄?就算是这些院儿里的下人都手脚老实,但后院儿里这些掌实事的院子都容易捞钱,她可不希望把个不安分的丫头放进去搅事。现在她刚嫁入王府,在掌握不了所有事情的情况下,杜绝有可能出现的乱子才是正道。
“丝染院儿的管事王钱年纪也有五十了吧?虽说配个管事的也不错,可就兰这如花的年纪,本王妃实在不忍心;首饰房管事家的儿子如今还没轮上差事,这也是个事儿。”宁阳将名册放在桌上,喝口茶说道。月桂听了在一旁道:“总归管事家的儿子,这婚事也算不错的了。”而后又问总管刘阿道:“不知总管大人可知丝染院而管事家的儿子人品可好?”
刘阿说道:“管事王大是个老实人,只是王大家的有些厉害,他家的儿子还算是个能干的,脾气秉性有些像他爹,算是个老实的。”
奶娘说道:“老实的孩子娶了秋兰那样的算是瞎了,不过王管事家的是个厉害的倒是不错,那样的狐媚子就该找个人整治整治。”
听了奶娘这话,宁阳越发觉得这门婚事不成了。那日秋兰从浴房里那副模样冲出来,跟着她来的下人们全瞧见了,虽然月桂机灵,当时就吩咐了不许说出去,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这事儿,秋兰没被收房反而要被配小子,府里的下人都看笑话呢,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媳妇啊。秋兰不是个省心的主儿,遇上个厉害的婆婆,绝非是个低头受气的,万一嫁了去,整日在院儿里吵吵闹闹的,岂不更闹心?
“前院儿当差的人里头可有合适的?”宁阳问道。
总管刘阿楞了楞,回道:“回王妃,前院儿当差的都是领着公职的,这??未必看得上秋兰那丫头啊。”
宁阳听了觉得也是,诸葛端云领着辅国总领大臣的职,府上在前院儿办差的都是正正经经的公职,有些人门第也不差,王府里的大丫头虽说在外人眼中看来也不错,可人家有正经公职的,还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娶了的,像秋兰这样的,做个妾也是可以的,只是她名声不好,嫁给诸葛端云的下属没得要坏了王爷的名声。
这会子难办了,她既不想把秋兰放在府里,又没办法把她嫁出去,这配婚的事儿处理起来也不简单。
刘阿是个精明人,在屋里站了这一会儿大约也看出了宁阳的想法,于是躬身问道:“禀王妃,要不老奴先寻摸寻摸看看?或许外边有哪家合适的,把秋兰嫁出府去也是不错的。”宁阳听了点了头。
事情要说真有心做起来其实也不太难,没几日刘阿便又来了屋里,回禀道:“禀王妃,东陵知府半年前任满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