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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裂痕30（第2页）

林喜儿心道：“这红哥居然还在虔州如此招摇，我竟怀疑军巡铺是否是形同虚设了。他在离那蔡贤这么近的地方，如此想来，不会与蔡贤的死毫无关系。”

“小兄弟，你不用担心，你只消见到那红哥，握一握他的手，说不定后半辈子便高枕无忧了！”

张二麻的嘴像是根本没把门一般，只往外吐露道：“今日未时，红哥与阿饼那最后一赌就要开始了，你只消去这地方，便可以找到他。”说着对林喜儿耳语了几句。

林喜儿见他一会儿什么都说出来，一会儿又什么都像秘密一般，只一阵失笑。

末了，那张二麻还道：“不过，我觉得你晚间再去罢，这一局对红哥很重要，我想若是你日间去，他肯定顾不上你的。”

张二麻说完这句话，热切地盯着林喜儿。

“罢了！拿去罢！”

林喜儿将那碎银一扔，张二麻双手笼住，便匆匆忙忙地朝一处去了，林喜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道：“红哥大约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好兄弟竟将他卖了，看来他实在不太会交朋友，也好，想来我有机会去会一会他了。”

午时二刻，林喜儿循着那张二麻所指的方向，七拐八绕，找到了西郊的那间酒肆。他发现这地方远离城区，又不在主路，心道：“没想到这红哥确实有些手段，这酒肆实在隐蔽得很，一般军巡铺根本查不到这里。”

一跨过门槛，只见一人正站在柜台前。他上前道：“掌柜的，想问这地方有没有一个叫红哥的人？”

那人却不是掌柜的，而是阿饼。阿饼此时正背对着林喜儿，转头瞟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面熟得很，忽然记起曾在城中见过这人同军巡铺的人走在一起，他心中一阵紧张，道：“不认识。”

林喜儿伸了伸脖子，见他似乎正用茶臼捣碎什么，问道：“掌柜的，你在磨茶么？”

那阿饼听到这话，手一抖，转过身，将手中的木柱藏到身后，道：“是啊是啊。”

“您可真有雅兴。我听说今日这酒肆里会有一场赌局，那红哥会来同一个叫阿饼的人对赌，掌柜的，这是真的吗？”

见林喜儿忽然凑了过来，阿饼只觉得后背冒汗，他笑道：“噢，你是说那个红哥啊！那小……那人他还没来呢，昨日他与人赌输了，也不知今日会不会来。”

林喜儿心中一阵失望，谢了一句，头一扭便朝屋外走去，心道：“若是如此，不如我便听那张二麻的？假使他说的是真的，那红哥今日一定会现身。想来，日间这酒肆一定挤满了人，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想着，林喜儿便朝家奔去。他本想告知林敏此事，但林敏却不在家。林喜儿休息了一阵，又上街闲逛了许久，才等到天暗下来。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他又朝那地方过去，心中有些隐隐地担忧：“若是像那掌柜的说的一样，红哥不出现，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还未进那酒肆，打老远便听见那楼里传来阵阵惊呼声。

林喜儿一脚正要往那楼里踏，两个人自门边拦住他，黑灯瞎火中，一个人道：“你是谁？来干什么的？”却是那个胖子。林喜儿目光从胖子的肩膀越过，见那楼梯上方似乎有些亮光。

“听说红哥正在此地，我来找他。”林喜儿对那胖子抱了一拳，笑道，心中只觉得这人态度恶劣，稍稍有些不快。

那两人对视一眼，只怕他是来替季鸿出头的。

那瘦子道：“哦？红哥的朋友？那便不能进这楼了。”

“为什么？”林喜儿问道。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快滚吧！”那胖子瞪着林喜儿，只觉得他比自己矮许多，当下一脚踢过去。

“啪”地一声，林喜儿自身上摸出那把竹箫，一棒子打在胖子的脸上，那胖子捂着鼻子哼了一声，将手拿开时，脸已经开了花。

那瘦子见状，抄起门边一只扫帚，朝林喜儿抡过去。林喜儿又是两棒，那瘦子从门边朝内飞了进去，撞到了一张桌子，那桌上的碗碟全碎在地上。

一阵乒乒乓乓的脆响后，几个人自楼梯上转过头来，见那昏暗的亮光下，一个胖子的鼻血自手指缝中渗出来，一个瘦子好似躺在不远处一张椅子下，黑黑的一团，而那林喜儿正朝这边走过来。

“快逃！有……。有强盗！”一人叫道。

林喜儿上前揪住他，眼睛对上他，恶声恶气地道：“不是强盗，是官府的人。”他这话的声音不大，本来只是想唬一唬那人，但这话似乎比见血来得更有效，上面的人听了，开始躁动起来。

几个人急匆匆地从楼梯上跳了下来，朝门外抢去，那地面似乎也跟着晃了晃。

“快逃啊！是官府的人！”有人在楼上叫道。

一时间惊叫声此起彼伏，这声音竟是比方才林喜儿在屋外听到的还要大。

那个被抓住前襟的人对林喜儿拼命摆手，道：“官爷！官爷饶命！我，我没有赌！我没有！”说着将自己的衣服死命往外扯。林喜儿将手一松，那人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自门槛处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