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瞬间感觉自己心回到了胸膛,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他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规规矩矩退到一侧,静静等着二人现身。
良久,在众丫鬟的拥簇下,殷向南率先出来,而陆望则是恭敬的站在他身侧。
殷白略略抬眼,便看见今日的陆望已经梳起了已婚女子的发髻,他本就生的一副女相,若不是身材高大,无人会猜到他竟然是一个男子。
殷向南看见殷白有些惊讶,“小白,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殷白收回目光,微微垂首:“儿子来给父亲和…月姨娘请安。”
清晨水露重,这具身子本就弱,殷白没忍住咳了几声,殷向南向来心疼这个儿子,忙唤他进屋,殷白应下,到了饭厅后,从下人手里接过了早茶,作势就要跪下。
殷向南抬手就要让殷白起来,可他还未伸出手,身侧新纳的月姨娘便率先扶起了殷白。
殷白一愣,缓缓抬头,与陆望眼神相对,尽管陆望眼神平静,可他还是从他漆黑的双眼之中看到了汹涌的情意。
炙热的让他心惊。
陆望飞速垂下眼,然后在殷白与殷向南惊诧的眼神中,从殷白手里接过了早茶,跪在了地上。
殷白被她这举动惊到了,连忙就要唤他起身,可陆望却将身子埋了下去,对着殷白一副恭顺的模样。
“侍身感念…殷家愿意容我进门,未嫁进来之前,侍身便已经听到了外边的传闻,侍身再此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事事会以家主与少爷为先,绝不忤逆。”
“这杯茶,应该是侍身端给少爷喝,侍身这样卑贱的人,怎配少爷敬茶?”
陆望将自己姿态放的很低,殷向南满意的捻着手中佛珠,心中不免暗道,果然是下九流的东西,供人玩赏取乐的戏子,这番做派让他十分满意。
他正是需要如月芙蓉这样的女人,永远做一只愿依附于他的金丝雀。
殷白不愿陆望如此轻贱自己,忙接过了他的茶水,赶忙喝了一口,然后躬身行礼:
“月姨娘哪里的话?您嫁给了我父亲,也算是我的长辈,我…我一定会敬您。”
陆望微微抬眸,眸中眼波流转,看的殷白差点没端稳茶盏。
这陆望胆子也忒大了,青天白日的,在殷向南眼皮子底下就敢…
“月姨娘,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得走了,你昨夜累着了,回去再睡会吧。”
殷向南没有发现异常,他捻着那串佛珠便离开了大厅,在殷向南还未走时,殷白便向陆望微微躬身,随即跟着殷向南一起离开了大厅。
陆望望向他的眼神太过于明目张胆,其中的情意看的他心惊,虽然他与陆望并没有什么,但还是要避嫌。
可令殷白没想到的是,尽管他已刻意避开了陆望,可陆望就像是知道他的行程一般,竟然在他前去学堂的小道上静静侯着他。
他正矗立于满树紫藤花下,紫藤花穗如同帘幕,堪堪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见陆望那高挺的鼻梁以及水光潋滟的唇瓣,有花瓣落在他发尾上,若是不看他那富有侵略性的漆黑双眸,他倒真的像极了一个温柔的新妇。
他容貌生的好,殷白有一瞬间晃神,在反应过来后,他压低了脚步,下意识便想离开,不曾想陆望却是胆大的很,竟然叫住了他。
殷白无奈,只得定住脚步,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殷白率先开口行李:“月姨娘。”
陆望闻言,眉头皱起,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殷白:“现下只有你我二人,竟然如此生分吗?”
殷白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了声音:“这里是殷宅,四处都是我父亲的人,你最好低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