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依白他一眼,飞身上了一棵桃树,离酒鬼师父十多米远,感觉自己呼吸顺畅、重新活过来了,才轻嘲道:
“师父,你比武就比武嘛,人身攻击几个意思?谁年轻时不生十个八个恋爱脑?
就你个老妖怪,脑子有病想不开才会一心想修炼,才会觉得娶妻生子都是麻烦,连自己活了多少岁都算不清楚,还没有经历过少年的风流便成宅家老人了。
你再看看你爱徒我,今年才十八,青春正茂的年纪,有幸在您老的悉心教导下,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文能安邦武可定国,手可碎大石脚能踹猛虎。
在武林中不敢说第一,起码挣个前十没问题,干嘛非得按你的高标准来要求我,我已经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优秀了好不好……”
“你你你,臭丫头,长能耐了是吧?师父说你一句,你喷师父一脸,果然啊果然,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哼!老叟福大命大,是不会被你气死的,你给我滚,马上滚出老叟住了三百年的地盘。”
太白老人气哼哼的灌了一大口清酒,把脸撇到一边不看她,一张圆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气的?
死丫头太会戳他心窝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幸好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风流韵事没有跟她提过,否则,自己那已经被治愈,硬如磐石的一颗道心怕是又要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这软刀子呐,最伤凡人心。
太白老人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早过去几百年的陈谷子烂芝麻旧事,再想起,已经没法调动他任何一丝情绪。
自古英雄多好色,人不风流枉少年。
老人闭目回想,他好像也曾仗剑一笑为红颜,也曾石榴裙下低吟浅唱,也曾痛饮狂歌自命风流,也曾……
前尘往事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闪现——张扬、猖狂、得意、失意、放下、修炼。
谁说他没有风流过?谁说他不曾有过恋爱脑?不过是再回首,四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待云烟散尽返璞归真罢。
卧槽!
又生气了。
唉!
又要她哄。
“师父,你又又又记错了,你上次说四百年,上上次说五百年,再上上次说六百年,以此类推,下次你是不是就会说二百年或一百年了?
你想把我们之间的年龄拉近,也不是这么个拉法吧?但凡会算数的三岁幼童都知道,年龄不是空口白牙说说想改就改的。
说了多少次,我只是有感而发,又不是真的嫌你年龄大。这不,我往谷中领回来那么多小姑娘供你使唤,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让你全心全意修炼,你怎能开口一个白眼狼,闭口一个白眼狼的指责我呢?
让我滚,我把她们都带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多无聊多闷啊是不是?
你还想免费喝酒不?还想有人免费给你洗衣做饭不?还想吃尽天下美食不?
想的话吱一声,让我看看你的脸皮厚不厚,厚的话我继续哄你,薄的话我现在就走,回去睡大觉,等你气消了再回来继续哄。”
洛云依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对付老顽童嘛,主打就是比谁更不要脸,谁更没有下限。
她心里在倒数,相信不用五个数,师父一定比她更豁得出去。
经此一闹,缠着她的瞌睡虫早跑没影了。
老人的沉默不语,回首往事,被她解读为小气、无理取闹。
他没有过多解释,爱徒喜欢怎样,便顺着她意吧,总归丫头是个心善的,不过是年轻气盛,心性不稳,有时候想法不着调,总是幼稚的爱跟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