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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把叶子送往风里（第2页）

“家里全靠我妈撑着，我爸闲闲散散，压根就不管事……”

她似乎是在梦呓。

少女的心事就这样听到了，但余舟只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认为，林雨潇的成长，必然是父母精神虐待史。

丁颖香是这样的母亲，只要发生屁大点事，就先找个人骂一下。

你顾及他人感受，为他人着想，从不发脾气，可到头来，人善被人欺，吃苦耐劳的人一辈子吃苦耐劳。

在五六岁的时候，余舟就开始看书，从开始的童话故事，到后边各类书，见贤思齐，他曾以为世界就像是书里描写那样美好。

他以为父母必然爱自己孩子。

他常以为天道酬勤，努力一定有回报。

可有一天，他突然就明白，文字最擅长常粉饰，给真实世界带来了滤镜，哪有那么美好，人类不过是被生理支配的生物。善有善报只是一厢情愿。

因为母亲的存在，把世界装扮得太好了，以至于失去母亲后，他无法接受世界本来的面目。

现在在林雨潇家里，他看到了更多真实的人性。

等林雨潇熟睡后，余舟再次离开林雨潇的家，走楼梯到六楼天台。

站在楼顶天台最边缘处，向远处俯瞰，远处的黑暗挥之不去。

接着他又向楼下望去。

楼底空无一人，只有几辆电动车自行车。

此刻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从楼上跳下去，陷入失重状态。

想一跃而下，但原地站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跳下去。

错过了预期的自杀时间，推迟几天也无足轻重。

明天他有一个任务，叫醒少女起床。再等几天吧，挑一个下雨、暗无天日的日子，想死的心情方才比较浓郁。

回到林雨潇房间，余舟趴在少女身边，闭眼感受少女的呼吸，在少女的臂弯下，逃避到天亮。

……

一夜又过去了，新的一天，还是上学日。

清晨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林雨潇迷迷糊糊之间，感到有毛绒绒的东西在蹭她脸。

睁开眼，发现是猫在用脑袋蹭她。

林雨潇突然想到是不是猫在叫醒她，这让她感激，也更让她确定可乐聪明通人性。

“谢谢你，可乐。”

林雨潇摸了摸猫脑袋，就起床了。

虽然丁颖香给了林雨潇公交费，林雨潇还是决定走路去学校。

林雨潇去上学，余舟没有去学校，在街上到处逛，然后等到林雨潇晚自习放学，再去找她，和她一起回家。

后来几天，林雨潇听母亲再三念叨，让她和父亲说，让父亲给她买手机，林雨潇一直沉默，因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