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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猫的尸体是雨（第1页）

这晚天空无星无月，余舟耷拉着猫耳朵，一瘸一拐地在风中走。

刚到河边，天空就下起了雨。

这场雨应该是特意来的，为了见证他生命最后的时刻。

雨来了怎么办？

他就趴在雨中呼吸，抬头望苍茫的天。

天空大片的云，遇到了冷风，就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雨。

雨是云的尸体。漫天遍野的雨，把他身上的伤口清洗得干干净净。

此刻余舟立在河边，心如止水。

他眼睛看不清远处，耳朵听不见雨声，脑袋忆不起过往。

甚至，他的肌肤，感受不到风的流动，雨的湿润。

很奇怪，明明什么都看到，什么都听到，什么都接触到，一切都很真实，心底却觉得不真实。

世界像是罩着一层轻纱，很遥远。雨水模糊了世界对他的意义。

雨水流入嘴里，混合血的味道，可他只想把身上的血全部流尽，甚至感知不到伤口的疼痛。

是不是因为太疼了，所以进入抽离状态，才没有感觉？

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麻木的。

这种感觉，是处在生死之间状态。

其实他不止一次经历过了，有时是晚自习下课，有时是看完一场电影，他就会陷入失控。

疼痛，是对生物的诅咒，他这一刻似乎脱离了诅咒，得到了解脱。

这时余舟看到了远处桥下玉石的光亮，犹如火在燃烧，在雨中很轻微的亮。

玉石，是他自杀那天丢失的玉石。

余舟看入了神，愣了许久，还是走了过去。他想，这或许是他太想母亲，造成的错觉。

石桥下，余舟看到几只流浪猫躲雨。

流浪猫围着玉石互相取暖，眼睛滴溜溜地望过来。

原来玉石是被其他猫捡到了。

余舟俯瞰这群避雨的猫。

他不知道，这些流浪猫，是不是也是悲观者变成的，只知道这些猫和他很像，同样孤独，同样颓废。

再度看到母亲留下玉石，余舟心底涌现毫无征兆的哀伤，想死的念头空前浓烈。

可想到了林雨潇会哭，所有念头又戛然而止。

那一刻，余舟突然想再看林雨潇一眼，想记住女孩碎星般的眼睛，想记住女孩的笑容。

还有，不想让她漂亮的眼睛哭。

就很突然，出现这些念头。

想起在漆黑的夜里被少女拥抱，少女身上是青草的味道，很有画面感，让他想起妈妈抱着他堆雪人那个下午，阳光照在妈妈的笑脸上，温暖一直蔓延到眼睛里。

他怀念那个爱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