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小奇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阿箩已经晕死过去了好几次,此时,也不过是痛得再次醒来,阿箩的嘴微微地张着,把一口气呼吸地如一生那么长。
脑海中除了他的侵略,便是自己插入六月雪心口的那把匕首,还有六月雪最后的笑。
不是伤人伤己的坏笑,而是那种毫无声息的笑,她思慕得那么隐忍,做得那么决绝,在阿箩这样的人面前,她知道她已没有活路······
阿箩终于呼出了一口完整的气,也吸进了一口完整的气,嘴里干燥,嘴唇早已被啃得带了伤。
阿箩试图思考。她知道,六月雪以命搏,自己就算是再选一次,或许会留她性命,但一定会伤到她没有能力再去害人。
可是那样,或许比死更残忍。
更何况,还有她的高傲。
六月雪多高傲多聪明。
她的无路可走,毫无希望。
她最后的笑,是对阿箩笑的。
可是,再如何,六月雪是她杀的。
金小奇会如何想?
师父和师娘如何想?
杏林又怎么办?
这其中最无辜的,或许是她身上的金小奇。即使药力那么难以控制,他还是要每每逃去,只是被自己抓了回来。
她杀了六月雪,这是她该担的。
眼前人是她的心上人,她不可能让他有任何危险。
她想挪动一下,想收拾一下,不想他醒来,那么难过,可是一动便是锥心的疼,而脱臼了的手臂,腰腹和双腿间痛绝的感知,根本使不上力气。最后的最后,阿箩尽力收拾了一下两人的衣着,然后力尽之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手心的那道伤口上,那伤口里流出的血,将二人此时的情形弄得更骇人了几分,阿箩放了上去,紧紧握住,想要止住出血,最后终究是再一次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阿箩微微睁开眼睛,只觉得一阵晕眩,口中干涩,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稍微动了一下,却还是锥心地痛,“金小奇······”阿箩试着喊了喊人,却只觉得嗓子很痛,阿箩试着转了转头,却见还是王府的屋子,只是身边连个人也没有。
阿箩闭了眼,试着调整呼吸,试着坐起来,正痛楚闷哼时,就听得门开了,阿箩期待地看过去,却是金紫苏······
金紫苏看着她黯下去的眸子,又是自责,又是心疼,阿箩又闷哼着躺了下去,无视金紫苏手上的药。
金紫苏还要说些什么。
阿箩先开了口,“他手上的伤口,包扎了吗?”
金紫苏已经擦掉了眼角的泪,没有回答,将药放在一旁。
“你让他来见我,”阿箩还是没有看金紫苏,只是看着窗外。
“他······”金紫苏忍了哽咽,“他一直在外面跪着了。”
阿箩闭了眼,眼角有泪滑落在枕头,“手上的伤口,还是没有包扎?”
金紫苏欲言又止,太多情绪,无法言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阿箩尝试着起身,早已被金紫苏按住,“阿箩,你动不得······”
阿箩忍着痛,愤怒地喊道:“那你让他进来,”说着,却痛哭起来,“你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