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
夜半马车停在门口,陈氏牵着宋明珠急匆匆的进了府。
宋侯爷已然已经睡下,现在又被吵醒。
他听完陈氏说的话,睡意被吓醒。
“你们简直是疯了!明知道她是睚眦必报,居然还这样招惹。”
陈氏哭诉,“侯爷,现在说这些没用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救明珠吧。”
“我又有什么办法?”宋侯爷甩袖怒骂。
宋明珠施施然跪在宋侯爷的面前,“爹爹,是女儿不好,但今夜的事情并非我所愿,是宋清欢害得我,她打晕了我将我放在那房内,又下了药,她不安好心。”
“爹爹,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陆予墨,我心中爱慕之人是楚王,若我真能成为楚王妃,对宋家也是有益的啊。”
陈氏忐忑地开口:“不如去求楚王?”
宋侯爷冷哼一声,“只能试试。”
快入子时,侯爷府却一片明亮。
宋清欢入府时,他们刚走一会。
珠儿忙迎上来,“小姐回来了?怎的半夜回来?”
她一边伺候宋清欢更衣洗漱,一边疑惑,“说来也奇怪,夫人和宋明珠倒是先小姐一步回来的,一回来便急匆匆的找侯爷,不知说了什么,便又急匆匆地叫马车,开库房,整个府都被吵醒了。小姐,他们不会对你不利吧?”
宋清欢摇摇头,“不用管他们。”
子时,楚王府角门。
更深露重,宋侯爷的轿辇碾过青石板时发出吱呀声响。
陈氏连夜备下的礼盒堆了半人高,最顶上那方绣着并蒂莲的锦帕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宋明珠娟秀的字迹:"楚王殿下亲启"。
"劳烦通传。"宋侯爷亲自叩响铜环,掌心沾了门环上冰凉的夜露。
他身后两个小厮正小心翼翼护着个雕花木匣——里头装着宋明珠用金线绣了三个月的《洛神赋》,每一寸丝帛都浸过她亲手调的蔷薇香。
门缝里突然伸出支鎏金烟杆,管家打着哈欠将烟灰磕在礼盒上:“王爷说了,宋明珠在佛寺闹的那出戏,比南曲班子还精彩。这等‘厚礼’,王府可消受不起。"
"哗啦"一声,装着《洛神赋》的木匣被门内泼出的残茶浇透。
宋侯爷官靴踩到个湿漉漉的物件,低头竟是从前他献给楚王的玉坠,此刻正沾着茶叶沫子,在灯笼下泛着嘲弄的光。
宋明珠将妆奁里的珠钗尽数扫落在地,铜镜映出她腥红的眼角:"娘,楚王这般绝情?好歹哥哥和爹爹还是他那边的,从前给了他多少帮助,他竟然半分不留情面。"
陈氏捡起滚到脚边的翡翠步摇,那坠着的明珠正晃悠映着烛火:“你爹定能。。。。。。"
"能什么?”宋明珠突然抓起剪子绞断腰间香囊,数十颗刻着"楚"字的红豆噼里啪啦砸在青砖上,"他连门都没进去!"一颗红豆滚到炭盆边,被火星舔舔着蜷缩成焦黑的讥笑。
窗外传来打更声,陈氏突然攥住女儿手腕:"还有最后一个法子。"
卯时三刻,侯府正门。
晨雾还未散尽,宋明珠赤着脚扑到台阶前。
她特意穿了清雅的月白襦裙,此刻裙摆沾染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