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进气口有些堵,我得看看是为什么,邮轮船舱里的环境糟透了,积水居然有一尺深,难道现在的船员都不干活了吗?”很快,一个带着白色船长帽的脑袋从两个座椅之间的一个舱室里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张布满了风霜的老脸,每一道皱纹都和刀劈斧刻得一样有立体感。
“巴布,这是洪涛,我们的新成员,这是巴布,曼哈顿号的船长。”保罗拉了那个老头一把,然后把招手让洪涛也上了船尾,算是给两个人正式介绍了一下。
“你好,巴布上校!”洪涛一看这位巴布,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老盖尔当初在船上的那副德性,琢磨着这位应该也是一位退役的海军军官,于是就没有称呼他为船长。
船长(master)这个词用于商船,而海军舰长和海军上校(net)都是一个词,6军和空军的上校不用这个词表示。一般在海军之中,舰长最高的军衔就是上校,至于准将、将军之类的军衔不能去指挥一艘单独的战舰,而是一个编队的指挥官。
像老盖儿那样的海军退役军官,哪怕是做了大公司的总裁,在私下场合里还是喜欢你称呼他的军衔,因为在西方国家中,军官是一个很让人尊敬的身份,不管你穷还是富,你的地位不会降低。
“你好,来自东方的小伙子,我看过你钓鱼的录像,很棒!欢迎你加入哈特雷斯第二钓队!”洪涛这次又蒙对了,巴布听到上校这个称呼,那张死人脸上终于也有了点表情,还把手套脱了下来,和洪涛握了握手。
这时从船舱里又钻出2个人,年纪都在4o多岁左右,都是白人,膀大腰圆长得像拳击运动员的是卡维尔。挺着一个大肚子的也姓菲利普,不过和刚才那个菲利普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码头上不是聊天的地方,这几个人又是刚刚开船抵达,所以大家简单的认识了一下,然后各自拿着行李上了越野车,回到了那个薰衣草庄园里。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巴布船长他们在船上已经吃过了午餐。都回到房间里休息去了,洪涛却没法休息,开着车带着凯蒂又奔向了霍巴特市区,因为保罗把做晚饭的任务交给了他,为了整出一顿像样的大餐,还得去市区采购点食材。
这是洪涛第一次进入这个城市。但是寻路非常容易,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是从德文特河东岸通向西岸,沿着这条路过了塔斯曼桥,就进入霍巴特市区了。
这座城市可以算是百分百的依山傍水而建,在德文特河西岸和惠灵顿山之间这片只有几公里宽的平原上,散布着整个霍巴特市区,面前的德文特河已经不能叫做河。这里正是它的入海口,应该叫做海湾才对。
所以说是一个州的府,但是霍巴特市并不大,也不繁华,只有靠近富兰克林港这一片区域算是市中心,有几座高楼大厦,其它的街区上可以看到很多很古老的建筑,什么风格洪涛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那种用岩石建造的小楼,应该算是殖民地风格吧。
富兰克林港区里停靠着很多帆船,桅杆就像是树林一般,甚至比洪涛在悉尼港看到的还多,为此洪涛还特意问了问在港区街道上碰到的一个当地警察,结果警察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很怜悯的说:你没听说过悉尼霍巴特的帆船大赛吗?
洪涛还真没听说过。他又不像澳大利亚人这样喜欢水上运动。不知道没关系,咱可以学不是,在机场免费领的旅游地图就在车里放着呢,翻到后面几页果然有个霍巴特帆船赛。看介绍还算是世界级的,比赛的日期是圣诞节第二天,洪涛估计自己应该能赶上,虽然他不会驾驶帆船,也送来没坐过,不过看看热闹还是可以的。
不过洪涛也没饶过那个鄙视自己的警察,你不是看不起我吗?老子累死你!于是这个倒霉的警察在洪涛假装磕磕巴巴、错误百出的英语折磨下,不得不开着车带着他一起来到了码头南边的一个市场。
这是一个综合市场,有卖水果蔬菜的也有卖肉类海鲜的,在这里洪涛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生蚝!
这里的生蚝很大,比他在悬崖下面礁石上自己扣的那些生蚝大了一圈,为了避免再次挨坑,洪涛费了半天力气,终于让那个卖生蚝的小贩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些生蚝是不是养殖的!
洪涛这个力气没白费,他又被海鲜小贩深深的鄙视了一回,而且不光是这个小贩,旁边的几个摊主也凑过来,打算请教一下洪涛有关养殖生蚝的技术。
“你太丢人了,你听说过生蚝还能人工养殖?”凯蒂和洪涛回到车上之后,还在埋怨洪涛刚才的表现,刚才不光是洪涛被鄙视了,连她一起都没逃过去,离开那个摊位之很远,身后还有笑声。
“你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你没见过人工养殖生蚝就敢说生蚝不能人工养?等回到中国之后我带你去海边看看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智慧!你敢和我打赌吗!”洪涛确信自己说的没错,前世他不止一次在珠海一带看到过一排一排的木架子,下面就像门帘一样挂着一串一串的生蚝,而且他还和当地人一起去看过,那玩意就是生蚝。
“我不和你打赌,艾琳告诉我说你很狡猾,千万不能和你打赌。”凯蒂撇了撇嘴,看样子还是不信,但是也不和洪涛打赌。
“这个败家娘们,把老子的底全都泄了!”
晚餐很丰盛,应该说是一顿中式海鲜大餐,生蚝煎蛋、蒜蓉蒸贻贝、香辣蟹、三文鱼片、松露炖牛肉,反正洪涛把市场里能买到而自己又会做的食材都买回来了。而且他在富兰克林码头南边的那个市场里还现了几样当地特产,一是黑松露,还有一种叫做革木蜂蜜。
黑松露在西餐里比较常用,是一种生于地下的食用真菌,外形像个黑色的荔枝球,最有名的是法国佩里戈尔黑松露。这玩意产量不高,对环境有很高的要求,所以价格很高,与鱼子酱、鹅肝酱并称西餐顶级食材。
革木蜂蜜是塔斯马尼亚的特产,全世界只此一家,因为只有这里的雨林中生长一种叫做革木树的木本植物,用这种革木花粉酿造的蜂蜜有一种独特的树木清香,而且含水量非常低,整体非常纯净。
洪涛对于这两种食材并不很了解,也分不出它们到底是不是正宗,只能是凭着感觉一样买了一些,准备带回国内当做送人的礼品。
对于洪涛的厨艺,包括那个表情严肃的巴布船长都表示五体投地,这些人没有一个普通老百姓,全是吃过见过的主儿。但是对于洪涛这种纯粹的中国菜,而且还是北方口味的菜肴,估计他们也没尝试过。吃东西就是这样,碰到新颖的烹饪手法和调味方式,只要不是味道太奇怪,大部分人都会感觉很好。
这5位新队友都属于中老年组,个子最高的菲利普年纪最小,今年整4o岁,他和保罗一样,都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但他不是律师,而是律师的死对头,地区检察官。巴布船长年纪最大,今年整比菲利普大了一轮,52岁,他本身就是哈特雷斯公司的股东,据说还在董事会里任职。剩下三人中,戴眼镜的秃顶亚伯勒最厉害,他管理着家族的私人银行;壮汉卡维尔年轻的时候是职业橄榄球运动员,现在经营着一家体育用品公司;大肚子菲利普和保罗是同行,也是一名职业讼棍。
别看这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美国上流社会人士,但是说起钓鱼,他们这里水平最高的就要数保罗和巴布了,所以巴布当了船长,而保罗成了钓队的队长。另外这三位都是属于有钱烧的玩票的,不过瘾头很大,不管名次如何,只要有比赛他们就尽量去参加,虽然很少能拿到名次,但是依旧乐此不疲。
“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次洪涛加盟了我们的钓队,不光是带来了他的钓技,还为我们提供了一种非常有效的钓鱼工具,就是这个海绵球。我已经在悉尼港实验过来,效果很好,而且使用起来很方便,只要把这些小球绑在拟饵上就可以,洪涛一共准备了3oo个,应该够我们在这4天的比赛里消耗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能不能找到鱼群,这就得靠巴布了。”吃完晚餐之后,钓队的所有成员坐在客厅里开始了第一次碰头会,保罗作为队长先言。“我在7、8年之前参加过澳洲的拖钓比赛,不过那时是在悉尼,在报名之后我也搜集了不少这片海域的资料,也问过很多来过这里钓鱼的人,大概算是初步了解了这片海域。但是在大海钓鱼,天气、风向、潮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谁能说清鱼群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最终还要看我们的运气。”巴布板着他那张长脸,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一点信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