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谦不知怎的泛起一阵无名的怅惘,叹息一声,如飞驰往少林而去。
他一到得洗心禅院之前,不禁一怔。
只见门前跪着密密压压一大片僧人,口中吐出梵尺经唱之声,邋遢神丐奚子彤静静立在那群僧人身后。
奚子彤发觉沈谦返回,聚在一处低声道:“掌门师叔圆通禅师已坐化了,临终之前向掌门人深深忏悔,死后化为一堆白骨,骨上嵌着蓝太浑所发的九支白骨钉。”
沈谦闻言不禁怆然神伤,在两人凌空猛拚煞手时,自己已掠入林中,为防兀万突破生门,不然或可制止蓝太泽。
原以为蓝太泽见属下尽数就歼,又见兀万深入林中,两人共进共退已惯,势必舍弃拚搏老僧与兀万会合,不料老僧结局真是始不及料。
稍时只见了尘上人面色肃穆,合掌走了出来,目注在奚子彤沈谦脸上道:“两位请随老衲去达摩院内一敍。”
三人先后走进达摩院禅室,沈谦即道:“圆通禅师之死,是晚辈铸成大错。”
了尘上人道:“少侠无须介意,老衲师叔坐化之前已悟沉迷,求得真解脱,何须臭皮囊。”
说此一顿,良久才微笑说道:“一切都如桫椤散人所算,竹林阵式也是桫椤散人绘就命盛施主转交老衲摆威,更有严苕狂大侠周易神算委实令老衲钦佩。
他算准了天外双煞将无功而退,沈少侠携来函中均一一指明,不然少林又将蒙一场无边浩却。”
沈谦似不相信道:“竹林内所设的奇门阵式真有这么奥妙无穷么?”
了尘上人微笑道:“天外双煞就属兀万才华绝世,深知生尅奇门变化,不论怎么奇奥的阵式也不能难倒他,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故令师命老衲设下此阵,此阵破绽百出,而且四不像,兀万一入此阵先就惬怯狐疑,举棋不定。
成见之害人不浅,就拿兀万此事足卖证明,兀万认定少林决不会摆设此一似驴非马的阵式,必然是一绝奥罕有久经失传的阵图。
经此一来,兀万心灵上就无形承受了一种极大的威胁,心神混淆所及,自然而然地观察上功力就大大打了一个折扣,不然奚檀樾怎可三支黑煞钉悉数全中。”
沈谦钦佩其师武毕才华自是不用说,略一沉吟道:“上人请臆测兀万身中三钉,其生死结局如何?”
了尘上人摇首道:“生死结局尚难逆料,但依双煞之能决不会致死,至少嵩山能得以风平浪静一时,双煞再度寻仇时当在令师等出山之后。”
说此稍停顿,话锋突转道:“少侠诡言本门不肯了空在汴梁古吹台为人架去之事已不陉而走,老衲又密命本门弟子放出消息说他盗走‘诸天佛法真诠’抄本,真本亦被一不知名的黑衣人在冯鸣霄手中抢了去,如今汴梁一带江湖人物来往不绝,只搞得个鸡犬不宁,鬼神难安了。”
沈谦微微一笑,奚子彤忽立起说道:“此间事已了,老弟,你我何不立即动身前往九宫山一行?”
了尘上人道:“何不稍坐一时,让老衲备下一席素宴与两位饯行。”
沈谦立起道:“师命难违,晚辈心领。”
沈谦、奚子彤两人去意甚坚,了尘上人不便强留,相送出山门外目送久之才返入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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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沈谦与神丐奚子彤犹未抵达汴梁,即听传闻古吹台下一夜之间死去少林僧人不少,死状每人俱是一样,两只黑煞钉深嵌入目。
更令人惊骇的就是那些僧尸中竟有十五具黑煞党徒毙命其内,死状与少林群僧并无不同。
这情形本足令人惊疑纷纭,莫衷其是,黑煞党徒怎会自己亦中上黑煞钉,但足资澄清这一天阴霾的是古吹台壁上留下墨渖淋漓的笔迹。
云这群少林门下均非清修之僧,为黑煞门中内奸包藏祸心隐匿在少林寺内,自己既在少林得手“诸天佛法真诠”,是以代为歼除略表寸心。
何况自己亦与黑煞门中有不共戴天之仇。壁上并未落款,只绘下一只巨大黑鹰。
愈近汴梁,传说愈甚其词,言人人殊,迹近不经。
神丐奚子彤笑道:“老弟,真是你所说的鹰神徐拜庭所为么?”利,幸遇上太极八掌淳于灵等不甘为恶,经他们暗助终底于成。
古吹台所为实在是鹰神徐拜庭,他与在下先后起程,依计而行,此事纵有穿插附会,夸入其词之处,但决非空穴来风,我等抵达汴梁时便知详情。”
两人一劲的奔掠如飞。
须臾,雄伟高耸的城楼,龙蛇蜿蜒城堞隐隐可见。
春在汴梁风沙特多,郊外偶或点缀有数处葱绿外,余均为一片黄澄澄的沙丘,一阵风刮起,只见黄尘漫漫,迷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