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孔宗瀛闪哼一声,剑光倏敛,孔宗瀛手中剑为白虹剑绞碎,只剩下一截剑把,三个手指削去两截,鲜血涔涔滴了下来,面色惊悸惨白。
另六黑衣人均骇然变色。
沈谦目注了孔宗瀛一眼,叹息道:“尊驾竟不察知韩广耀所行所为俱是违理悖义之举,以他人之性命换取自身完成武林覇业。
在下甚以为尊驾不智,方才在下剑招易发难收,竟误伤尊驾歉疚难已。”
说着,回面向中年武师道:“速取出伤药,续上孔大侠断指。”
中年武师应喏一声,目光落在孔宗瀛身前三尺之处扫巡了一眼,发现之截断指所在,飞身掠落拾起。
目注孔宗瀛微笑道:“请孔大侠伸出手掌,让在下续上断指。”
孔宗瀛面色异常激动,内心矛盾踌躇。
只觉此举无异是受对方大德,恩仇难明,抬目发现沈谦目中泛出一片善意光辉,右掌不禁伸出。
他的残剑护柄也呛啷坠地出声。
那中年武师左手揣出一瓷瓶,倾出胶状乳白药液注入右掌心三截断指,瓷瓶复又收置入怀,端详孔宗瀛断处一眼,细心接上断指。胶液粘性极强,一经笋接立即吻牢不脱。
孔宗瀛只觉痛楚消失,血行畅通无阻,不禁大为惊诧,暗道:“此药灵效如神,想必是极罕求之奇药配成,看来传言不差,这姓沈的少年才华绝世。”
中年武师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幅襟角,与孔宗瀛包扎定妥微笑道:“七日后当可痊愈,但在此期内最好不得施展真力。”抱拳微微一拱,疾飘而退。
孔宗瀛目露感激之色,但张口欲言又止,处身之境微妙,使他设词有所困难踌躇。
其余六黑衣人忽快步迈前。
其中一人道:“阁下年少英杰,磊落光明,我等七人不胜钦佩,但韩广耀也不是什么心术险恶之人,父女之情无过逾此……”
沈谦不得他说完,即朗声大笑接道:“尊驾等人尚认为韩山主爱女失踪之事是在下所为吗?”
七人不禁相顾一怔。
孔宗瀛道:“这样说来竟是传闻失实?”
沈谦微笑道:“眼见尚未必是真,何况传闻乎?不过韩姑娘与在下彼此顷谈甚久,相得亦洽,嫌疑自属不能免,然韩山主曲意诬指,甚为不当。”
话声略顿,又道:“若谓韩广耀心地善良,不是谲诈阴险之徒,在下绝难同意,久而自明,但恐尊驾等淡云七子清名大损。”七人不禁心中猛震。
孔宗瀛诧道:“阁下为何知道淡云七子贱名?”
沈谦尚未作答,突闻随风送来数声刺耳厉啸,不由面目微变。啸声倏然而止。
沈谦抬目望去,只见几个面色狞恶,目光如电的老叟屹立在门外。
沈谦遂朗声道:“朋友,何不进入?”
阴恻恻冷笑声中,五条黑影疾如电射掠至沈谦身前落定,所来五人形状冰冷狰狞,令人不寒而悚。
中立一老叟,两面嘴角各长着一颗紫红赘痣,冷电双目打量了沈谦一眼,阴阴说道:“你就是沈谦小辈吗?”
沈谦剑眉一剔,身形疾晃,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老叟突然怪叫一声,踉跄跌出数步。
定睛望去,老叟左颊肿起老高,牙血崩流,目中喷出狠毒火焰。
原来沈谦恼怒这老叟态度倨傲,出手奇快,劈面一个耳聒,淡云七子连沈谦如何出手的,却无法瞥见,心中惊异不止。
沈谦冷笑道:“你是何人?来在沈某府上尚敢耀武扬威,自取其辱,再要出口不逊,休恶我心黑手辣!”
显然这一掌挨得不轻,左颊火辣辣的灼痛,牙齿被崩折三个不说,而且内腑被震得气血逆荡。
内心虽然气愤,但震於沈谦武功,怒极身形撼震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