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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京城好不好?”吴天与仲文长并辔而行,心思却不在这里,飞到了遥远的京城。
文长很是看了几眼远处的一名吐蕃族少女,赭红色的皮肤,脑后编的整齐的小辫,身体健康,浑身透着阳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是不假,吐蕃少女的样子与京城女子,与明媚,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啊!
吴天顺着文长的目光望过去,坏笑道:“京城的女子好不好?”
文长脸一红,转瞬即逝,道:“不好,没有这里的女子有味道呢!”
“哈哈,”吴天放肆地大笑,“只怕是言不由衷吧!兄弟在京城就没有相好的小娘子?不要说假话,这个地方距离上天的神灵最近,若说假话会遭报应的。”
广阔的草原在面前铺展开来,远处天与青草连接在一起,似乎草儿长到了天上,真是无法想象的空旷辽远。
“呀拉索,
春三月若不播种,秋三月难收六谷;
冬三月若不喂牛,春三月难挤牛奶;
骏马若不常饲养,临战逢敌难驰骋。
虽饿不食烂糠,乃是白唇野马本性;
虽渴不饮沟水,乃是凶猛野牛本性;
虽苦不抛眼泪,乃是英雄男儿本性;
……”
吐蕃少女的歌声荡漾着别样的风情,真是一副好嗓子,这样的歌声若是在东京汴梁会不会压倒那些教坊行首?这样的歌声,离开了这片土地,还会如此感人吗?
这里的人们,对宗教是如此的虔诚,就连只相信实力的仲文长亦不能不动容,但是,这片土地是被遗忘的土地,土地上的人民也是被遗忘人民。否则,他们为何过着如此贫穷的生活,难道,他们每天祈祷的神灵就从来没有醒过吗?
京城,似乎离开很久了,那是很陌生的一座城市;为何偏偏感觉就是昨天的事儿呢?
“丈夫千里觅封侯,风霜雪雨斩敌酋!”文长慨然道,“这里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这里是建功立业的所在。我是武烈公一脉长孙,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否则定不还京。”
文长回避了吴天的问题,倒不是怕天上的神灵听到,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下不应该说谎啊!但是,和香的事情又怎么能说得出?他是永远不会说的,虽然败给那个人并不丢脸,实在是没必要啊!
和香,也许现在已经入宫了;
和香,就让她变成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回到军营的时候,正好碰上出营的种无伤、吴璘。无伤看到木笼里的马儿,猛地带住缰绳,动也不动,看了很久,陡然喝道:“把它请下来,把笼子打开。”
仲大帅从来说一不二,吴天不习惯,还想解释几句,文长拉住吴天的衣角,示意他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笼子打开,马儿“噌”地窜出来,却不逃走,回望远处的种无伤,“稀溜溜”一声长嘶,象是在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无伤甩镫下马,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如同初见梦蝶夫人时的样子,缓缓行来。马儿还是没有动,但是,四蹄在地上不停地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伤来到马儿身边,轻轻碰了一下六角红花马,马儿身子一颤,突然向前冲去。无伤岂能放它走,弹身而起,轻飘飘落在马背上,一人一马,化为一朵白云,渐行渐远。
几声长嘶,听不出马儿是快乐还是愤怒。
视野中的白点在消失之际,突然转向,向这边飘来。
原来还是一个小点,瞬间放大到比自己的身躯还要伟岸。无伤笑道:“你是不甘心吗?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呢?”
马儿确实不甘心臣服于这个年轻人,拿出看家本领,就在众人面前闹起来:狂奔,急停,使劲地尥蹶子。无伤的身体如同天上的云,若即若离,任你惊涛骇浪,我自怡然自得。
文长没见过这么狂暴的马,看得丑鬼两帅吴璘也是起劲地点头,还不住地喝彩呢!
终于,喧嚣遁去,马儿浑身是汗,无伤还是原来那个一尘不染的仲无伤。
“小家伙,今天就算了。今后要听话,再这个样子,就有苦头吃了!”无伤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玉逍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