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直直地看着她,给出的反应。终于从易洛漪口中听到微弱的两个字,“好吃。”
今天一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整个家都被于潇收拾得井井有条,打扫得干干净净,下午拿着易洛漪放在桌几上的钥匙,抽空去了一趟超市,用自己打工赚来的生活费,买了食材和两条新被子。于潇看到自己所做的成果,满意地笑出了声,她不好意思地合上嘴,坐在易洛漪的对面,一起享用起晚餐。
当晚,她便以“还未收拾完房间”为名,住了一晚。
可第二天,等易洛漪醒来,发现于潇早已起床,而且一大早,便已忙活个不停。看着她忙完这个,忙那个的情景,易洛漪觉得自己竟难以开口请她离开。
就这样,她“强行”住进了这个房子。这个女生就这样地闯入了她的生活。而这个女生的出现,竟让她开始推翻自己心里曾做的所有论述。
新的生活(下)
每当早上起来,易洛漪总能听到于潇在厨房里大声唱歌的声音。虽然她还是有失眠的征兆,但是这个情况似乎有所改善,她也渐渐发觉这个女生不太寻常。她一直是个倾听者,但是对于叙述者来着,更希望得到的是对方的回应,可她却从不给人反应,所以到最后,所有的叙述者都忍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唱着独角戏的生活,纷纷离她而去。
就有这么一个人,经过了两星期,却还是保持着当初的热情,面对着易洛漪这个毫无表情和反应的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在于潇看来,易洛漪并不是没有给自己反应,有时她想从对方口中寻求出答案时,易洛漪早已用眼神回馈了自己。她喜欢洞察别人,而易洛漪就是一个很好的洞察对象。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逛街吧?”吃晚饭的时候,于潇不经意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易洛漪没有回答。这种有问无答的生活,也已经过了半个月,当事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大学的时候,因为要打工没能好好逛逛这个城市,过两天要去找工作了,我想上街挑几件合身的衣服,去应聘时看起来也得体些。”于潇继续说道。
易洛漪依旧没有回话儿。
“你也一样,我看你的衣服就是那么几套,偶尔我们也可以换着穿,我俩体型差不多。”于潇指了指两人的身形。好像是那样,两人都属于娇瘦型,但相较之下,于潇似乎更健康些,易洛漪略显病态,不过近些天的气血好了很多,这多亏了于潇的照顾。
这次,她终于有了点反应。她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些都是她妈妈买给她的,除此之外 ,她从未为自己添置一件衣服。她虽然出生在这座城市,生活在这座城市,却还没有出门逛过街,每次乘车,路过一处,她总觉得陌生:建筑物陌生,行人陌生。她一点也不觉得这座城市是那样的熟悉,每次走出校园大门,好像踏入了另一个环境。
对于这样的一个喧杂的环境,她总是避而远之。哪怕是于潇一直尝试着改变她,她也不愿意接受,也许是她自己没有感受到,自己正潜移默化地受着坐在她对面的于潇的影响。
于潇发现她正在看自己,便也回看她。突然她想起一个问题,“洛漪,我住进来也有段日子了,不知道这个房租怎么算,现在我还没有工作,能不能缓缓?”
易洛漪的心底突然浮过一丝的笑意,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强行搬进这里的。
“如果房租不能拖欠,我可以再想想办法!”于潇并不是一个喜欢贪图小便宜的人。
但易洛漪也并不是个会在金钱上计较的人,“这几天花的都是你的钱,那些就抵这个月的房租吧?”
原来,这就是易洛漪的声音,虽然细如蚊蝇,但是很好听。
等待重生
那一晚,易洛漪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她难得起得比于潇还早。
她穿睡衣,数着步子,在房子里走来,又走去。通往小花园的那扇门,一直是她的禁地,她不敢去,只要她在,那落地窗上的窗帘,从来没有拉开过。
上次于潇想要将窗帘拆下来洗,小小的一个拆卸动作,却让她的心,意乱如麻、激动且慌张,她的拒绝,让那窗帘外的小花园成了禁地。
可能是趁自己睡觉时清洗了那窗帘,现在的洁白的窗帘,偶尔会透进光来,微弱的光芒,却让这个家不再显得黑暗阴湿。她光着脚丫,一步一步地挪到窗帘旁,看着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不再那么刺眼。
她缓缓地伸出手,打开帘子。
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她的脑海里竟动了一丝想打开那里的念头。
曾记得,那里,是她梦碎的地方。
她轻轻地抓住帘布,一点、又一点地拉开帘子。一下子,清晨的阳光毫无遮盖地照耀进来,竟给予她一种温热的感觉。一束光,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她迅猛地闭上,待适应那个光亮,才缓缓地再次张开双眼。
眼前的一切,已不像记忆里那么糟糕。
小花园早已不像当初那样的荒乱,被人重新打理了一番,放上了新的盆栽。她打开坡璃门,向着前面的目标,慢慢地靠近那几个笼子。
空笼子里竟然有洁白的几团东西在那里动来动去。原来,那里也已被人养了兔子,一切像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