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珣前脚刚踏出堂屋,屋子里立刻炸开了锅。
“早就听闻叶将军悍勇无双,今日算是见识了!只可惜没亲眼看到杀狼的场面,待会收狼尸我可一定要去!”
“我们这一屋子人同时上阵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人家孤身一人就把狼都宰了,不得不服气!”
“几年前我遇到一头孤狼都吓得腿软,叶将军轻轻巧巧就杀了七头!七头!这胆魄,这能耐!”
男人骨子里大多带着好斗血性,见到武力远超自已的强者,无不心生敬佩和向往。
陆彦禾先回过神,吩咐道:“长风,你带几个人上山将狼尸拖回来,多加小心。”虽然他相信叶珣一定已将整座雁白山翻了个遍,确保没留下半只活狼。
然后招呼婢女:“快去备些热水,送去叶将军房间。对了,再送份早膳过去!”
接着又道:“黎儿,上次从保元堂买回来的上等金创药你放哪了?待会你亲自将药送过去。”
陆清黎应下。
半个时辰后,屋子外,三个女孩拖拖拉拉地扭在一起。
姜槐扒开陆清黎的手,低声:“陆伯父叫你送药,你把我拖过来干嘛?”
陆清黎也用气音:“你替我去嘛,你不是说以前给他包扎过?一回生二回熟,还是你比较熟。”她望一眼房门,干笑一下,“我有些怕他。”
王语芝拍了拍姜槐:“记得进去后千万别关门,我们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姜槐:“……”
送个药怎么弄得跟进狼窝似的。
姜槐提着药箱,屈指叩响房门,等待期间,偏头看了看正躲在墙角、探头探脑的两人。陆清黎朝她努努下巴,像是在为她鼓劲。
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姜槐失笑。
叶珣有这么吓人吗?还好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
姜槐抬眼,待看清眼前人,笑容霎时间僵在嘴角,眼睛瞪得溜圆,推着那人就往屋里挤,旋即反手砰地关上房门。
留陆清黎和王语芝在墙角面面相觑。
陆清黎:“这是……怎么了?不是让她不要关门?”
她们这角度看不到门内情景,只看到姜槐怪异的表情。
王语芝同样一脸茫然:“不知道……应该没事吧。”
屋内门窗紧闭,湿暖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混着淡淡的澡豆香气。
“光天化日,你这般衣衫不整就开门,成何体统?”姜槐劈头盖脸斥道。
她目光在叶珣身上逡巡片刻,很快移开。
他仅着一件素白中衣,衣带松散垂落,并未系拢,任由衣衫半敞,自领口顺势而下,于胸膛前豁开一道狭长的缝隙,露出一小片玉色肌肤。
叶珣低头看她,体贴提醒:“她们让你不要关门。”
他耳力极佳,哪怕隔着一扇木门,门外那几道气音还是被他听个清楚。
姜槐对此倒不惊讶,只没好气道:“这不是怕叶将军您被人看光,有损您的清白和威名吗?”
她偏过头:“快把衣裳穿好。”
片刻后,余光见他未动作,又催促:“快点。”
叶珣莫名笑了一下,依言将衣裳收拢,系起。
嗓音像染了水汽:“姜娘子一进我房间就把门关上,才是有损我清白。”
姜槐:“……”
她听着衣料的窣窣声停止,眼珠子慢慢转悠过去,确定他遮严实了,才松了口气,往四下看去。
房间不大,角落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个白雾蒸腾的木桶,木架子上搭着那件染血的黑衣。房中央圆桌上摆着明显还未动过的早膳,边上的月啼剑擦得雪亮。
这把剑一大早斩杀了七头狼。
姜槐直接往里走,把药箱放在桌上:“坐这里,帮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