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哭喊,陈静儒的柳叶弯刀又劈了过来,上下翻舞,如果他手中有剑,倒也能抵挡,但他现在手无寸铁,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又让他心神涣散,他感觉,这辈子也没看过这么快的刀,只觉得眼花缭乱,但这种缭乱感也是暂时的,忽觉两眼一黑,眼也没了。
但陈静儒手中不停,依旧上下翻飞,快若流星,如同片鸭一般,将木有乘身上的肉一寸一寸地片了下来。燃木刀法的精髓就是快,瞬间可劈出九九八十一刀。
两边的万千将士都看得呆了,远远望去,木有乘如同炸了一般,血肉横飞,碎衣满天,而这些血肉都陈静儒片下来的,只是速度太快了,等到血肉落地,木有乘已经变成了一具骨架,骨架上果然寸肉不剩。腹中内脏没了遮挡,像牛粪一样,一下就倾泄了下来,散落一地。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就在瞬间完成,陈静儒抽刀归鞘,骨架这时才倒了下去,可想他的刀法有多快。
陈静儒望着骨架,冷冷道“辱我师父之名,只有这个下场!”
荒野上虽然站着十几万人,此时却是鸦雀无声,噤若寒蝉,完全被眼前这副景象惊呆了。只觉头皮发麻,从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刀法,快也就罢了,还如此精确,瞬间竟然可以把骨头上的肉片得一丝不剩,骨头却没有伤断一根,如果换作他们,就算把尸体放在砧板上片,也片不出这样的效果。
四大郡主也半晌回不过神来,毕竟两人从交战到白骨,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心底就升起丝丝凉气,这家伙不愧是土匪出身,实在是太彪悍了,想到以前把他当成总郡主的徒弟,辈份就比他们矮了一截,所以也没放在眼里,也不够尊重,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不能得罪了这个土匪,匪性难测,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炖成了骨头汤。
想到刚才还以为这个土匪脑袋有问题,现在看来,是他们自己的脑袋有问题,总郡主那么精明,怎么可能收一个傻子当徒弟?看来这个总郡主也是深藏不露啊,原以为他也就跟他的先祖无为一样,就是脑袋瓜好用一点,现在看来,又是大错特错,人家调教出来的徒弟都如此彪悍,让他们恐惧,如果他亲自出手,那还了得?心里竟有了一丝期待,什么时候总郡主能亲自出手,也好让他们开开眼界。
荒野上的沉寂是短暂的,待六郡人马反应过来,顿时欢呼雷动,响彻四野,这种欢喜是发自内心的,刚刚看到李凤来战死,后来又无人敢战,心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虽然艳阳高照,心里却感觉暗淡无光,看着对方五十郡人马,一种蚍蜉撼树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总郡主简直就是个神人,上次全歼十八郡人马也就罢了,这次随便派出去一个徒弟,不过是金斗二品,就将对方那么神勇的金斗五品杀得片甲不留,确实是片甲不留,甚至连片肉都不留。看来只要死心踏地地跟着总郡主,击溃五十郡人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四大郡主叫得比谁都欢快,喊得脸红脖子粗,就是要让总郡主知道,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会摆庆功宴,欢呼也是很拿手的。
敌军却是鸦雀无声,刚刚嚣张的气焰如同遭遇了倾盆大雨,被浇得烟都冒不出一丝,一个个深陷震惊之中,一时半会根本缓和不了。海香茗也同样震惊,感觉对方那六郡人马上次能全歼己方十八郡,并非侥幸,敌军果然是卧虎藏龙,幸亏没有仗着兵强马壮,冒然挺进,要不然很有可能就步了那十八郡的后尘。
陈静儒这时回身上马,拿目光扫视敌军,大声道“还有谁?”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是霸气外露,视敌军五十郡人马如无物,六郡人马听了,热血沸腾,齐声叫“还有谁?还有谁……”
海香茗脸色铁青,转头看着四十九郡郡主,道“谁敢应战?”
上面调拔人马的时候,为了怕影响总郡主的威信,所以调来的五十郡郡主修为最高只有金斗六品,很多只有金斗四五品。虽然修为都比陈静儒高,但所有人在心中拿自己跟木有乘暗自比较,包括那些金斗六品,都觉得未必是木有乘的对手,何况是面对陈静儒?
虽然说陈静儒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掉木有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木有乘托大,才让陈静儒有了可趁之机,但看到陈静儒在马上叫嚣,无所畏惧,胆便怯了,没有人愿意拿着性命去赌,万一赌输了,那死相,实在太惨了,触目惊心,吓得腿都有些发软。
所以海香茗问了一遍,竟无人应答,都假装自己是聋子,反正他们人多,再大的耻辱分摊下来,也没有多少,也不用太过难堪。
海香茗却觉得难堪了,泱泱五十郡郡主,修为都是金斗上乘,却被敌军一个金斗二品视为无物,无一敢战,此事若是传为朝野,大元帅的脸可被他们丢得干干净净,就算最后攻下六郡,也是没脸回去见人了。怒道“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反正丢的也不是一个人,众人虽然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却还是脸皮一厚,无人应答。
海香茗点了点头,咬牙道“好!你们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来只有我来点将了!方子韵!”
方子韵吓了一跳,瞬间只觉天昏地暗,差点没跌下马,但还抱拳道“属下在!”
海香茗道“出阵迎敌!”
第177章 神医在此
方子韵咽了一口口水,道“可对方只有金斗二品,我却是金斗六品,赢了也不光彩啊!”
海香茗冷冷道“只要你能赢,那就是光彩,我给你请首功!”
方子韵额头就有细汗渗出,但也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就驱马出阵,走到陈静儒面前。
他虽然是金斗六品,面对这个金斗二品也不敢狂妄自大,抱拳道“小兄弟,我是金斗六品,你愿不愿意与我一战?”
心里就盼望着对方说不公平,不愿战,然后一拍两散,完美收官。可陈静儒经过刚才一战,信心满满,冷冷道“不要说金斗六品,就是金斗七品,我又何惧之有?”
方子韵见对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下一沉,小声道“我们只是切磋切磋,分出胜负即可,点到为止,我跟小兄弟一见如故,可不能伤了和气。”
陈静儒冷冷道“那你投降好了,我可以不杀你。”
方子韵面露难色,小声道“不战就降,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陈静儒冷哼一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下马受死吧!”边说边跳下了马。
方子韵就觉得这家伙没有一点人性,自私自利,没有一点同情心,视别人宝贵的生命如同草芥,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马,既然没有退路,索性将心一横,拔剑咬牙道“放马过来吧!”
陈静儒道“你要不要让我三招?”
方子韵微微一怔,随即喝道“放屁!我让你三招,那我找谁让去?”
陈静儒点点头,道“好!”又从后背拔出鱼欢刀,一个箭步就劈了过去。
现在对方不让他三招,他也不能再贴近出刀,只能试探性地斜劈一刀,这一式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按照常理,对方一定用剑阻拦,他便可以借力打力,顺着剑锋滑下去,砍他面门。燃木刀法讲究得就是快,这套动作可以在瞬间完成,令敌人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