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说话”
郁竹微微一愣,这支曲子浅显易懂,充满童稚之气,一扫方才的浮华奢丽。清朗的歌声和着田间芬芳的花香萦绕四周,沁人心脾。
“她是个假娃娃
不是个真娃娃
她没有亲爱的妈妈
也没有爸爸
泥娃娃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我做她妈妈
我做她爸爸
永远爱着她”
唱罢,晏之原久久不作声。
许久,郁竹轻道:“这支歌儿不错。”
晏之原垂首静默,长长的睫毛半掩眸子。半晌,他抬起眼帘,没好气道:“这是十几年前,本皇子的娘哄本皇子入睡唱的睡眠曲子,老掉牙得很了。赵郁竹,本皇子说的一点也没错,你是全天下最没眼光的姑娘!”
这话意有他指,郁竹心思玲珑,怎会听不出来?
可是,听出来,又怎样?
她不发一言,只管埋头走路。
晏之原似乎也没了谈兴,趴着郁竹的肩,沉默起来。
路,渐渐宽阔;民居次第出现,虽然都是茅檐泥墙,但柴扉半掩,院中农具堆放,处处显露出乡间村落的勃勃生机。
郁竹正思忖着是否要在此地做权宜之策,忽听背后晏之原嘟囔道:“本皇子的腿很痛。”话语之间,竟流露出平时难得一闻的正经。
郁竹皱眉,举目四顾,见不远处有块青砖漫铺的平地,中央略高处有圈井栏,旁边长了棵大槐树,树下摆放着三四张长条石凳。她二话不说,径直上前。
晏之原倒没磨蹭甚么,老老实实落了地,乖乖坐在了石凳上。
卷起其裤管一瞧,鲜血早将包扎的布条浸得湿透。这回,这位素来养尊处优的皇子,皮肉之苦是吃了个十足十了。
郁竹轻轻地替他解开布条。
“哎哟――轻点――轻点――”晏之原哭丧着脸。
郁竹道:“方才殿下若是跑得快些,就不用受这种苦啦!”
晏之原忽然停止了抱怨,抬头瞧了郁竹一眼,冷冷道:“原来有人留下来帮忙竟是多此一举了?”
郁竹不接他的话,站起来,转身到井边,拎起栏边的水桶放到井里,打上来满满一桶水。她从怀里掏出丝帕,放在水里浸湿,又回到晏之原身边,蹲下身。
清凉冷冽的井水,不仅可以拭净伤口,还可以暂时止血。
乡间的风芬芳清新,背后的槐树飒飒作响,郁竹头顶的发也随风而动。
晏之原默默看着那双不停忙碌的手。
忽然,他眉梢一扬,“哎呀――”接着,又道:“你也下手轻点!好好一个皇子,突然变成个瘸子,走起路来一跳一跳,岂不惹人笑话!哼!”
郁竹抬眸。晏之原也不回避,大眼珠子狠狠迎上她的目光。
片刻之后,郁竹垂眸继续手中的活儿,只是在最后给重新包扎的布条打结时,就这么不轻不重一勒――
“咝――”
晏之原龇牙咧嘴,不过这回倒是很硬气,一声抱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