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爻宗的人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很快就找到我们这里来了,恐怕又要打一场。”魏清宁的心沉甸甸的。
自从昌夜云戈滩死里逃生后,她的霜寒剑不知饮了多少人的血,不再是想尽办法保全,而是力求一击毙命。
谢居安轻揽过她的肩头,“是累了?那帮着暮垌主返回青垌,我们就离开南疆,天高地广,你想去哪里都行。”
她轻轻地笑着依在他的怀里,那些伤怀霎时都消散了一般,“居安,我不是过去的无知的小女孩了,我们已经身在江湖庙堂漩涡中心,想要抽身,怕不容易。何况,我是肯定要灭了血爻宗的,无论是和大巫师的约定,还是为民除害都要做。”
“阿宁。”谢居安轻声呢喃着搂紧了她一些。
她笑笑也环住了他,“这雨总要停的,我们也总会退出的,这江湖,我没来的时候,万分向往,我来了,万分想要回到沧澜山,和你一辈子也不离开那里。”
“好,一辈子也不离开。”谢居安笑着道。
她望着屋门外的大雨轻声道:“师父以前和我说,江湖不是谁的武功高,谁的侠义重,而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心。那会儿我哪里懂啊,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是祖前辈的事情?”谢居安小心地问着。
那次苏泽渊和顾凌云的事情给她打击很大,现在又是祖磷,那个她曾交付真心相处的人。
她眼圈有些微红埋首在他的怀里,一直压着的情绪在他的面前瞬间得以释放,可夜深了,屋子里的人都睡了,她也不敢哭得大声,那小声地啜泣,引得谢居安心也揪住。
“居安,我是难过磷姨骗我,给我设圈套,可我也时刻防着她。我也不是过去那个恣意的自己,有时候梦见到过去的自己,还会自嘲是傻子。可我宁愿做个傻子,这样的防备提防,我有些累,居安,我真的有些累”她越说越难受。
谢居安感受到衣襟已经被泪水浸湿,那泪水仿若哭到了他的心底去,他只能一直牢牢地抱紧她,让她发泄完这些情绪。
这世道,这江湖,教人长大,却是这样坎坷。
这一夜的大雨直到快天明终于是小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一夜都没睡好,不过昨晚和居安哭完,心里好受多了。
自那夜下了林垌,已经过去两天。
缠枝和暮苍的命都保住了,暮苍的伤要重一些,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好在苏泽渊一直在暮千云的身边,不然遭受这样的打击,暮千云身边又没了人陪着,极易崩溃。
她一下楼,就在门槛那里见到了并排坐着的两人。
“听暮,芦笙她怎么还没回来啊?那丫头别出了事啊,呸呸呸,她命大得很还有东归陪着”暮千云自顾说着。
苏泽渊笨拙地伸出手,替她擦去眼泪。
暮千云一下抱住了他,在他怀里放声地哭着,苏泽渊一瞬间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了屋子里的她,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也不好过去打扰,示意苏泽渊陪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