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凉山。
七月流火,到了半夜才有阵阵凉爽。山野喜风,草木摇曳如潮、似浪拍岸,整座凉山似乎都在月下散发着淡淡的冷色光泽。
虫儿白日难鸣,禁了一天至半夜才得了一刻闲适,趁着这凉意都纷纷爬了出来,一个劲儿的嘶鸣。
山林中虽偶有野兽低吼,却也只让人觉得此处清凉肆意、生机盎然,一片祥和。
凉山,罡云之上、太虚之中。
“赵师弟。。。犹至方才,我仍不信是你。勾结妖魔。。。拿凡人血肉炼药助长功行。。。想不到你。。。竟也沦落如此。仙途幽暗难明,当真如此可怖?
我并非不知你曾拿修士炼药,补足根基、去修神通。。。
我亦知不能教人事事来循这我的路走,教不过来也顾不过来。。。
可如此屠戮凡人,却是错了。
当初助你紫府,如今看来亦有我的错处。。。”
“景师兄。。。我。。。成了紫府以后,我方觉得天地至公至允却也无情无意,太虚之中人人争渡,又有几个可得个长生久视,更进一步?不向前去,转生重修也不得。数百年仙途苦心经营,到最后只余一具冢中枯骨。。。,连个探金求性的机会也无。。。我实是不甘心。
仙宗没落,莫说我等紫府,现如今海内那几位。。。不也是一样?
仙途。。。仙途。。。愈到最后。。。愈让人意乱魂迷,生死之间当真有大恐怖。再说,此事千年本就寻常,也不光我。。。光我一人。
。。。你只见我在此处,却不知有多少人在我背后看着?
不得逍遥,挣脱不得。虽看似从小河沟跃了大江之中,可到底能有几分自由。。。不再复刀俎鱼肉,何其-难也”。
景计跃出神望着天上弯月,喃喃道:“好个天地无情。。。赵师弟,你不懂。。。修士求道亦修心,我心即天心。。。不知其意、不守其道,终难有大进。。。无情最是深情”
景计跃环顾了这九道身影,心中默念:“伏乩历代祖师在上,不孝弟子计跃,德性浅薄、术法不精,有愧祖师授法传道。。。今仙宗败落,虽非弟子等之过。。。我欲毁宗内神器,实非得以,万望历代祖师体谅不孝弟子万一”
“人类修士真是磨磨唧唧,好不快意。夜长梦多,赶紧打杀了事”
“步吉真人,桀桀桀,神魂归我,那药引自然奉上,其余不问,如何?”
“我却需他血肉。”
“此行,我只为报仇而来,其他不参与。真人亦是我钦佩的。”
“各取所需,正有此意。虽有禁断大阵隐匿灵机、隔绝神通,到底是临时布下,也离得近了,非是我等久留之地。
动手吧!我家大人可周旋不了太久”
众修面上和和气气,各样物什已瓜分完毕,可默契至极的是,谁也没有提那物?各怀心思、各凭手段罢了。
“真是世间咄咄怪事,妖魔鬼怪竟能聚齐了送死。。。都知我平生好斩妖除魔,死在我剑下的。。。呵,临了还能一吐所愿,固所愿也,幸事也。
景某愿成人之美,诸位想要东西,上来自取便是。今日不过你死我活而已,却不须多言”
“?晔真人,贫僧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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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赵步吉,你这师兄究竟学得什么法术,怎的如此强横。先前估计只是紫府巅峰,现在看来怕是已得真君威能,只差一金性了。今日要少来两个,说不准都得交待在这儿”
“嘿嘿。。。还好死的不是老子,还多分一份。只可惜了我这才炼好的玄甲,又得寻一【宝胄甲】来作补料”
赵步吉斜看了这妖一眼,说道:“师兄五德皆亲,天地之钟意岂是我等可知?现在看来,师兄仙基应是【斩勘台】了,不然那龙属不至于被三剑斩落。是否身具命数。。。却是看不清。”
“我还未听闻有人能习得九道神通,怕是上古仙宗的核心嫡传弟子,也不过如此了。?晔一代天骄,名符其实,可惜了”
也不见那魔头如何动作,便有一魔气结成的头怒头颅现在赵步吉身前,嘴中含着一个玉盒,“步吉真人,请收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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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中九道身影,离开时却只剩下六道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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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