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在下此来是为了言明一件事…”
不等江舟把话说完,秦初便笑道:“江大人不必烦扰,我与江老夫人有缘,一见如故,所以特意免了一应费用,权当是庆祝有了个忘年交。”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直接堵死了江舟要说的话。
不记账不是因为你乃县令大人,而是因为老太太本人。
江舟默然,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若是执意揽下这份人情,好像是自作多情,人家不记账又不是因为她,是因为和老太太投缘。
见她不说话,秦初朝李护卫递了个眼神:“去取酒来。”
她又转头朝着江舟道:“江大人请坐,可否陪在下小酌几杯?”
江舟不由想起上次饮酒,醉后那荒唐一夜。
她想拒绝,但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忍心,因为面前这人眼底藏着的情绪,似阴云密布,悄悄撒着大雨。
孤寂又哀伤。
李护卫回来得很快,江舟坐下陪着秦大掌柜举杯。
烈酒入口,有些灼喉。
秦初一饮而尽,面露感叹道:“江大人和虞小姐几时成亲,秦某好去讨一杯酒喝。”
她太久没有参与过热闹了…
江舟正色道:“秦掌柜能来,在下荣幸之至,届时请您务必前来。”
刚好可以见证她和虞眠成亲,把辞官的借口坐实,不用再担心皇帝那边。
“好,真好啊。”秦初又倒满一杯酒,再次饮尽,好似想到了什么令人向往的场景,向往到让人词穷,只觉得好,真好。
江舟看着这样的秦大掌柜,心底忽然有些发虚,她和虞眠之间都是假的。
心思一沉重,难免就多饮了几杯。
她正欲再倒酒,却被人拿走了酒壶。
秦初依旧笑着:“江大人的耳朵都喝红了,切莫贪杯。”
江舟点头,酒多伤身,她明早还要上衙,确实不宜多饮。
“秦掌柜,您今后要常留在南玉县吗?”
连酒楼都开起来了,还那么招摇,一来就买下了南玉县最大的酒楼,在最繁华的正阳街上,速度之快,似是在筹谋什么。
江舟想起在路上听到的那些话,很难不去多想。
依秦大掌柜在京城的地位,还有李护卫禁军统领的身份,这两个人为何要来到南境这偏僻之地?
她不觉得南玉县的钱有多好赚。
秦初看着她,脸上浮现出淡淡酒意:“怕是要留个一年半载,往后就多仰仗江大人了。”
南玉县的水很深,不然也不会让皇帝在意,南境又一向不太平,乃鱼混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