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进门后就坐到桌前,一脸沉闷,半晌无言。
虞眠淡定自若地铺好床被,仔细关门关窗,好似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完全不受影响。
收拾好一切,她坐到床边,这才看向江舟:“江县令今晚也要留宿?明晚呢?还有几日就要成亲了。”
言外之意是,你也太着急了。
江舟听到虞眠的话,心里有些复杂,沉沉道:“虞眠,你—”
“嗯?”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静静等待,一个欲言又止。
沉默了一下,江舟试探着开口:“虞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孩子没了怎么办?”
如果压根儿就没怀孕怎么办。
坐在床边的女子眸光诧异了一瞬,淡声道:“有无皆是天意,没了也不过是缘分薄了一些,江县令何出此言?”
江舟拧眉看着女子冷然白皙的脸颊,虞眠这个人,好似不喜欢情绪外露,这么两句话虽然淡淡的,但谁知道那话语深处翻腾着的心思到底是怎样。
“虞眠,下次休沐,我陪你去看看大夫吧。”
虞眠看了江舟一眼,点了点头又摇头:“你下次休沐应该是四天后吧,五日后就成亲了,不如等成亲后吧。”
成亲的前一天,娘亲肯定会陪着她的,也不宜出门。
江舟沉沉点头,站起来:“好,那就等成亲后,趁着婚假再去,我今晚就不留了,告辞。”
她说完没有再停留,好似今晚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
莫名其妙的话。
虞眠起身,没有立时关上门,她站在门前,望着外面黑沉沉一片,缓缓凝眉。
迎着夜风,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腹部的位置,柔柔按了一下。
孩子会没吗?
江舟方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吧,说起来韩神医当时只是说像怀孕之兆,但若确诊还需再等两个月。
哪成想爹爹就被贬了官,她也就没有再去韩氏医馆。
想到韩神医的话,虞眠心底升起一股惊人的直觉。
难不成…
大婚之日,喜宴摆在秦家酒楼。
虞家和江舟都是初来乍到,在南玉县乃至平蛮州都没什么亲故,所以只在一楼大堂摆了六桌。
秦大掌柜和李护卫的人一桌,虞师爷夫妇和江老太太一桌,曹县、杨主簿和王捕头一桌,剩下三桌都是慕名而来的本地乡绅。
拜堂过后,按照当地习俗,虞眠蒙着盖头,被江舟牵着一一敬酒。
走到最后一桌,江舟的视线在一个矮矮的中年男子身上顿了顿。
此人来自东岛国,在南玉县经营一家花楼,名唤:近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