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和风云跟在后面,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他也懒得去偷听。
“风越兄,你成家了吗?”
风越摇摇头:“怎么,你不会是像我家长辈一样,来劝我的吧?”
“我才懒得管你,只是你没有成家,我的烦恼你也帮不了。”
风越愣了下,随即揶揄道:“原来你是想你娘子了啊。”
大祭司并没有把姜清和男子成婚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除了大祭司以外的风族人,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断袖。
“惹他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姜清道。
“女人么,哄着让着就是了,你给她买些礼物……”风越想了想,又疑惑:“不过你这样的人,她舍得跟你生气啊?见到你的脸,怕是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姜清有些哭笑不得:“就当你夸我了,不过他和我一样,是男子。”
相比起姜清的云淡风轻来,风越简直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族人都走远了一些,只有姜清还站在原地等他:“很让你吃惊么?”
“确实有点惊讶,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风越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姜清看起来还像个半大孩子,总是要人捧着哄着吧,哪家女孩子跟了他免不得要委屈。
姜清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快走吧,等下别找不到寻踪蜂了。”
“这倒不会,它会自己回来的。”风越说着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一行人的脚印深深浅浅,姜清跟着踩上去,显得他脚都小了一截,他回头看了一眼风越:“我觉得,你长得更像南乾人,就像是书生一样。”
风越苦涩地笑了下:“我本身就是南乾人,在我小的时候,爹娘都被北戎人杀死了,我是被两个风族人收养的,也就是我现在的爹娘,他们在另一边的山里养马,所以你不曾见过。”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往事,姜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抱歉,不小心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风越摇摇头:“在雁回城里,像我这样的人多得是,北戎人凶狠残暴,经常屠杀无辜平民,只可惜我那时太过年幼,无法报仇,后来身在风族,又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不过自从近两年顾家军连续大败北戎之后,他们老实多了,守着界碑不敢妄动。”风越抖了下衣摆上的雪,“你听说南乾太子谢珩么?他是个大英雄,深入敌营,横扫四方,不惧生死,我真的很敬佩他,当初他离开北地时,雁回城的百姓夹道相送,我躲在人群里看了一眼,惊为天人。”
姜清顿时心绪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为他骄傲,又感到心疼。
“听说过,他很厉害,是所有人的英雄。”姜清神色有几分寂寥,只是他低着头,又是在夜里,风越自然没有注意到。
风越反而情绪高涨:“我相信他一定会君临天下的,一统南北,成就千秋霸业!”
姜清笑了笑,他私心里只想谢珩平安就好。
“快走吧,等下追不上大家了。”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去,顺着众人踩出来的脚印,追了几刻才看到他们在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
说是山洞,其实是两处山峰交错,形成的夹层。
驻足望去,里头也看不见光亮,只听见水声潺潺。
这么冷的地方,水竟然还没有结冰?
姜清动了动鼻尖,了然道:“是温泉水。”
他和谢珩泡过温泉,他记得温泉的气味儿。
怪不得那些走失的风族人一直撑到现在,想必就是因为温泉的存在,才得以活命。
“寻踪蛊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进去看看。”风越轻声道。
两侧的石壁上很光滑,并没有被风雪侵蚀,姜清伸出手摸了摸,心里想着这个地方倒是很有可能会长还魂花。
但前提是,还魂花真的生长在阿拉雪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