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有幸在仆朋家待了三年,不用担心生计,不用考虑任何琐事,可以夜以继日,心无旁骛的练了三年武,终于一只脚迈进了武学殿堂的大门。
这就是另外一个境界,无法用语言表达。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那些传说不是传说,而是事实。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无法想象其中的玄妙。
段叔微微一笑,声音大了起来。“你看,习武这样的小道都需要心无旁骛的三年苦练才能见效,更何况治国这样的大道。圣人以三十年为一世,三世而致太平,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延年眉心微蹙。
他可不觉得习武是小道,段叔这么说,让他很不舒服。
他刚要反驳,却见段叔转头看着身后的帐篷,正冲着他使眼色。
他瞬间明白。
段叔这些话不是冲他说的,是冲着身后帐中的於单说的。
他只是个配合表演的龙套。
赵延年本想嘲讽几句,可是见到段叔央求的眼神,又心软了。
算了,花花轿子人抬人,何必拆台呢。
连土匪出身的张大帅都知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你说得太对了,不愧是熟读诗书的大儒子弟,见识高人一等。”赵延年一边说,一边撇了撇嘴。
段叔松了一口气,露出感激的笑容,拱拱手,起身告辞。
赵延年一时无法入静,想着段叔说的话,心中疑惑丛生。
儒学代替法家,甚至代替黄老之道,真的是历史必然吗?
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他有限的历史知识而言,儒术独尊可不是什么理想的选择,同时后患无穷。
——
“怎么回事?”右大将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浓雾笼罩的山谷,一头雾水。
山谷中一片死寂,不仅没有人喊马嘶,就连行军的声音都听不到。
难道於单等人一夜之间消失了不行?
太阳都快出来了,他们不趁着浓雾突围赶路,还在等什么?
右大将心中疑惑,派人去前方打探消息,询问情况。
斥候还没回来,右贤王的信使却到了,传达了右贤王的口讯。
不管能否生擒於单,都不能耽误蹀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