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的严谨眼里蒙上一层杀气。李顺华,好个李顺华,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笔账,先记着,秋后一起算!
再看向慕清河时,他已经恢复正常,朝着他点点头,没有进屋,而是走进灵棚。
“李姨,你们进去暖暖身子,我看着。”
“姐夫,我来。”慕清河说。虽然对大姐夫没什么了解,他们接触也不多,可从爸爸去世到现在,他为自己家做了好多事。帮着张罗人手,出钱买东西,一个大老板,城里人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你们都进屋吧,我想自己在这里跟爸说几句话。”慕清颜开口,还没到一天,她的嗓子就哑了。
“二姐!”慕清河轻喊了一声,带着哭音,“进屋吧,别凉着。”
慕清颜没动,低声吼道:“让你进屋就进屋,老大不小了,磨叽什么?高三了,身体重要,不知道?”
慕清河抹了一把眼泪,掉头进屋了。从小他就知道二姐跟自己不亲近,总是用那种探究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似打量陌生人。今天的二姐却不一样,她开始关心自己,怕自己受凉生病。
慕清河眼泪留得更欢了。
李姨进屋了。
严谨在她身边跪了下来,一张张纸被填进火盆里。
红彤彤的火光映得慕清颜的脸煞白,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夜风一阵阵刮过,还有几声夜猫子的叫声。平日里独自在房间里都害怕的她,现在竟然什么都不怕了。
看着眼前个棺椁,爸爸就躺在那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离父亲这么近。
父亲临终前最后的那句话让她用二十年筑起的心灵之墙轰然倒塌。原来,都是自己错了。
那个将幼小弟弟抗在肩上骑大马的父亲是爱自己的。
那个将自己过生日的鸡蛋拿过去送给弟弟吃的父亲是爱自己的。
那个将新衣服给弟弟穿上,而她和姐姐什么都没有的父亲是爱自己的。
木讷老实的父亲用他同样笨拙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知道的太晚了,太迟了。
泪水如断了线的主子噼噼啪啪落在火盆里。
三天.老天也似受到慕家人心情的影响,三天都是阴阴的,白天见不着太阳,晚上见不着月亮,白天阴冷,晚间则凉的透骨。
慕清颜倔强地在父亲灵棚里跪了三天三夜。凉意早已经顺着膝盖蔓延至四肢百骸。
第四天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村里人就抬着慕父的棺椁上山了。
慕清颜最后在父亲的棺椁前磕了一个响头。在农村,女孩子是不能上墓地的,所以,她没跟下葬,严谨带着七郎和几个保镖还有举着灵幡的清河以及村子
里的乡亲们上山了。
墓坑是提前挖好的,下葬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人们就返了回来。
然后,就开饭了,算是早饭。饭菜上桌,孝子磕头。
慕清颜就跟着弟弟慕清河挨个桌磕头,无论桌上的人是老是小,是男是女,这个头都要受的。
三天三夜的守灵,慕清颜已经没了模样。她仍旧穿着那件破旧的军大衣,厚厚的棉裤,笨拙的棉鞋。脸三天没洗,嘴唇已经干裂,唇上一道道口子浸出血,干涸成血痂。
穿得那么多,她仍然觉得冷。跪在地上磕完头,她咬牙撑起手臂起身。
中午的时候,街坊邻里都散了,剩下家里人。
慕清河要回学校,已经耽误了三天课程,不能再耽搁了。严谨要回去处理公司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