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难就难在这个开端。
他已将邪功般若诀伪装成普通古籍留给聂梵,可看如今境遇,聂梵并没有开始修炼。
显然,对他还有防备。
月戌生道:“东君得想办法推他一把。”
公冶望也想到这一点,心下已然有了算盘:“看来还得再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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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梵的心魔来得快,去得也快。
白宁以为聂梵至少会昏睡一两日,不曾想他片刻便睁开了眼睛。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扶他回去。
聂梵撑着身子抬头,恰好与白宁四目相对。
少女面上仍有未褪的红霞,黛眉微蹙,眼尾微微泛红,有几分泫然欲泣的味道。
哪怕他知道,白宁鲜少落泪。
聂梵心下咯噔一声,他虽知心魔失控占了他的身体,却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眸光掠过少女有些红肿的唇瓣,一时愣在原地。
“我……”聂梵愣愣道,“我刚才……”
白宁心知他是为心魔所困,怨不得他,但方才确实是被轻薄一番,如今看着聂梵这张脸,心下莫名堵得慌。
“既然醒了便回去歇歇吧。”白宁心情复杂,移开眸光,“心魔之事,我再替你想办法。”
话落,转身准备离去。
白宁转身的瞬间,纤白脖颈上泛红的捏痕格外明显,聂梵愣了下,握住她的手。
白宁脚步一顿,经历方才的事儿,对于聂梵的触碰她下意识挣了挣。
察觉到白宁的动作,聂梵轻轻松开手,“我……方才伤了你?”
虽是疑问,但语气颇为肯定。
白宁抿唇,轻轻“嗯”了一声,末了担心聂梵过于自责,她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没事——嘶。”
伤口被他触到,白宁下意识吸了口凉气。
聂梵抿唇,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回去歇歇。”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往屋子里走,步伐凌乱。
白宁目送他有些踉跄的背影,手指抚上颈侧的捏痕,没忍住又“嘶”了一声。
居然被捏成了这样。
白宁运转修为,红痕渐渐淡去,此时聂梵正好进了屋子,关上门。
院子里仅剩她一人。
心口再次传来微弱的疼,白宁望着紧闭的屋门,金锁另一端的情绪宛如藤蔓攀上红墙,细细密密的笼盖心间。
她感应到,他在因为方才的失控伤她痛苦至极。
哪怕这其实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白宁脑中也有些混乱,不知如何去安慰,那一瞬,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悄然提醒:
这个心魔——已经在渐渐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