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行轻轻一声叹息,想了想,将袖子展开,盖在她的身上。
她满意地咂了咂嘴。
楚歌行看着膝上的人,伸出手,摸上她地脸。
吹弹得破嫩嫩地脸皮,摸起来,有点凉,停地时间长了,手指尖却多了一点浅浅的低温,逐渐自指尖上蔓延开去。
她不曾反抗,他漫无意识地任凭软软的指腹在她地脸上游走,一直等他们无师自通地滑向她的领口,在那边盘旋徘徊,仿佛一个沉思的身影正在想,要不要前进。
楚歌行醒悟过来的时候,手指一抖。
手下的人似乎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嘴巴一动,轻轻咬出一个词来。
楚歌行的手指正搭在她的颈间,微微的热自那边散发出来,仿佛带着诱惑。
一直到听到她嘴里吐出来的这个词,他忽然停了动作,心思大乱。
为什么……
不信地抬眸望着那仍旧沉睡的人,楚歌行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定是幻听。
他坚定地想。
却仍旧有些不死心。
“你刚才,说什么?”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他极低地问了一句。
语声低沉,不威胁,不放肆,仿佛是进行最熟练的催眠,最拿手的哄骗,带一丝隐忍的甜蜜,诱惑她再说一次。
果然她皱了皱眉,有所反应。
而后檀口一动,两个字自嘴里缓缓吐出:
“师兄……”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若是说她无意,怎么竟然在全无知觉的时候唤出这个称呼,一如天渺峰上的清苦日子,相互依偎,在她尚未知道他真正是男子之前。
若说她有心,怎么清醒时候对他这么抵触,非要被他逼得退无可退,才勉强唤出一声,仿佛敷衍,心不甘情不愿。
楚歌行不知道。
只是忽然心思慌乱。
耳旁听着更声漏断,默默地数着时刻,手轻轻抚摸过她光滑的发丝,嘴角一丝苦笑,独自一人清醒端坐在黑暗中,静静等候天明的时刻来临。
天刚明,有人前来。
“世子,小世子……摄政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入,啊……”话音未落,变成了长长的惨叫。
有个声音骄横地说:“摄政王爷的命令是令,我凤非声的命令就不是了么?”
凤非声一脚将拦路的狱卒踢开,负手直闯入内,宛如螃蟹横行无忌。
监牢之中,楚歌行不动声色,连手的姿势都没有变换一下。
凤非声长驱直入,一直到牢房面前才站住脚。
“凤世子前来,有什么好消息吗?”楚歌行缓缓地问。
凤非声望着他,又看了看伏在他膝上仍在熟睡的唐乐颜,目光一转笑道:“好消息倒是没有,本世子只是来看看相好的有没有受苦,看样子,好像住的还习惯。”
“哦,谁又是世子的相好?”楚歌行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向凤非声。
凤非声对上他迷离的双眸,心中一震,不由地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自心底滋生,然而旧事重提,对自己只有坏没有好,当下潇洒一笑,说:“楚副使自然心知肚明,喂喂——你的手,拜托不要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