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再三谢过瓷器张,便和沈老儿又将烘烤、上蜡之后笔芯儿运回了书院。
现在只剩最后一步,把铅笔芯儿粘在笔杆凹槽内,再把两半笔杆牢固地粘在一起。
这难不倒沈老儿,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些木工活计。
乔宁预计第一支铅笔完全成型需要到晚上,没想到沈老儿手脚麻利,不到傍晚便全部完成。
“呐,验货吧,东家。”沈老儿把满满两竹筐的铅笔摆在乔宁眼前,掩去脸上自豪的神色,颇有些深藏功与名的豪迈。
乔宁差点被眼前壮观的景象闪瞎眼,明黄的铅笔映在脸上,目光都亮了好几分,看着这些熟悉但又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心中的激动很难言说。
“傻愣着做什么吗?下一步咋办东家得发话啊。”沈老儿看她那副惊呆了的啥样,忍不住好笑,出言打趣道。
“什么‘东家’啊,您可真有意思,咱这叫合伙人。”乔宁依旧傻笑,“下一步,下一步当然是卖出去啦,待我先准备些道具,明儿开始在这儿摆摊。”
说干就干,乔宁问沈老儿要了刀,把铅笔一头削开,削成圆锥形尖尖的头儿,作为明儿售卖现场的展示品。
又取来一张宣纸,预备用削好的铅笔在上面写些字,落笔时乔宁犹豫了一下,写什么好呢?
沈老儿在一旁出主意:“这笔芯又是磨、又是搓、又是烧的,命比那山里开凿的石灰还苦,不如写于谦的那首诗。”
明代永乐年间的政治家于谦,乔宁是知道的:“《石灰吟》?嗯,写来倒也合适。老伯你一个匠人还会背诗啊。”
沈老儿铆足劲“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呢!”
而且昨日才跟她说过自己不是匠人出身,又忘了,破头脑怎么做生意。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乔宁在纸上默下这首诗,她毛笔字一般,毕竟一个现代人没用惯毛笔,可铅笔字写的真不错,力透纸背,龙筋虎骨,有些像收敛了三分力道的瘦金体。
沈老儿原本在一旁忙活,不经意瞧了一眼那字径直被吸引了过来:“这笔写出来的字倒是好看,本以为这么硬的笔芯写出来的字会死板,不想竟十分灵活,又不失筋骨。”
“是啊,这便是铅笔的好处之一了。”乔宁写完诗,把纸张和铅笔放在一起,留着明儿一块展示。
忙活完,天色又擦黑了,好似有活干的时间过得飞快。
乔宁这两日都会和乔承一起回去,这会儿正好是乔承下学的点儿,她便站在门口等乔承。
沈老儿点上蜡,昏黄的门房里亮起黄豆大小的亮光。
“沈老伯,早些歇息,明儿一早我再过来。”乔宁交代完,乔承正巧走来,沈老儿便催促她赶紧走,自己却没有一点要歇息的意思。
“宁儿姐姐今儿比较早。”乔承一本正经点评,“昨日我都下学好一会儿了你还没忙完,直到我把先生布置的课业写完,你才结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