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优美的乐曲声响起,紧接着一群衣着单薄,轻纱拂面的舞姬扭动着细软的腰肢,踩着鼓点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这支舞蹈无比新颖,舞服和妆容明显融合了异族特色,让人耳目一新,顿时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放下筷子酒杯,专心致志的欣赏歌舞。
有几个心志不坚,又喝得头脑晕乎的大臣,渐渐流露出放浪的一面,一个个忘记所处的地方,色眯眯地盯着舞姬们猛瞧。
甚至有人眼神迷离的伸出爪子,想要捉住从眼前掠过的舞姬。
好在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急忙扯拉住他的手,才没有殿前失仪。
沈窈也看得入迷,一旁的端宁郡主小声蛐蛐:
“这么冷的天,这些舞姬还穿的这么单薄,八成是想借这个机会勾搭哪个大臣!”
父王年轻时,就被一个舞技出众的女人迷住,惹得母妃伤心难过。
后来这女人自己贪心不足,自以为拿捏住父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父王与母妃和离,抬她做正妃,父王才清醒过来,把这个女人打发了。
沈窈沉默片刻,认真反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穿什么衣服不是她们能决定的?”
舞姬属于下九流,能入宫做舞姬的女子,出身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们每天做的就是苦练舞技,保持纤细柔软的身材,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为一国之君和文武百官献舞。
于在场的人而言,这群舞姬不过是哄人开心的玩意儿罢了。
最好的命运,便是得到圣上的青睐,从此飞上枝头成为后妃。
若是有幸诞下一儿半女,后半生就有了依靠,成为真正的贵人。
否则等待她们的,要么是在宫里蹉跎岁月,年老色衰后被赶出宫去,要么就是被圣上赏赐给有功之臣,成为后院一名低贱的妾侍。
听到沈窈的话,端宁郡主愣了愣,不服气地反驳道:
“就算不能决定自己穿什么衣服,她们心里肯定想攀附有权有势之男人,以摆脱舞姬的身份,享尽荣华富贵!”
沈窈摇了摇头,不想与她争论。
端宁郡主却不依不饶,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你身为官家女,如今贵为侯府世子夫人,却帮这些身份低贱的舞姬说话,你、你这叫自甘……”
想到自甘堕落这个词不好听,端宁郡主换了个说法:
“你这是不对的,让别人知道还以为你想跟这些低贱的玩意儿为伍。”
沈窈不清楚端宁郡主为何会对舞姬有如此大的偏见,见她开始钻牛角尖颇为无奈:
“就算这些舞姬想攀附权贵,摆脱舞姬的身份过好日子,这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端宁郡主瞪大的双眸,脸上充满不可置信和失望,沈窈继续说道:
“向往更好的人生是人之常情,就如你痴恋我的夫君,哪怕他已娶我为妻,你心里也满是不甘,恨不得取代我成为他的妻子。”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端宁郡主恼羞成怒,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之前她心里是不服气,午夜梦回都在幻想自己成为翊表哥的妻子,和翊表哥双宿双飞恩爱一辈子。
自从这女人在肃王府救了她的命,她就不敢再做这样的梦了,觉得这样太无耻,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
明明她都不敢再幻想了,这女人偏偏要揭露她的心里所想,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