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容晟睿的掌心传来那熟悉的温度,冷言诺这才当真放下心来,嘴角终于扯出一抹笑,又用内力在其周身走了一遍,那横亘的雪山终是一点一点化去,留一方心清明朗,就如同此刻她终于松开的心,笑容越扯越大,就要放下手,为其把脉,可是动了动,手竟然抽不开,不仅抽不开,下一刻,慕容晟睿竟然在反噬自己的内力。
刚开始只是一点点,后面越来越急涌,如雪山一瞬间奔塌,更如江水猛流,让冷言诺心惊之时更是倒抽一口气。
眼下之景太过熟悉,冷言诺突然想到那一次她为慕容晟睿渡内力压制寒毒时也遇到这种景象,不过后来自己晕迷了,醒来之后,见慕容晟睿不仅情毒解了,人也没什么大变化,她也就当是巧合,就没问,可是无论如何分析,也不会出现眼前这种内力被吸的情况。
冷言诺面色一变,照这吸法,她不死也该废了,况且这里又没有山老,冷言诺实在无法,干脆站起身,脚直接用力向慕容晟睿踢去,刚踢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于是平心凛息,让自己内力尽量平息下去,而不受对方吸纳。
于是冷言诺陷入了痛苦的拉拔战,眼看慕容晟睿面色越来越红,而自己面色却越来越白,五脏六腑越来越空。
明明是救慕容晟睿,现在反过来倒把自己给搭了进去,那到时该是慕容晟睿他日身后跟着十七八个美人儿来笑话她了。
冷言诺心里急转思量对策,突然心中又觉灼热,似被放在烈火里煎烤般,眼神也开始迷糊,然后又似乎有一阵风飘来,心中灼热又尽数退下,换一方清凉。
心头一时间开始晕晕沉沉,晕晕噩噩,下一瞬,冷言诺似乎进入一个春暖花天的地方,可是春暖花开之地却有着纷飞的飘雪,只是好过方才那灼心之感。
那雪影映着万物四花朦胧而不清。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我救了你,可是你却走了,不理我。”朦胧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幽怨却又好听如悦铃,深深追究其深意,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算计却并无坏意。
冷言诺极度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睁不开,极重极沉,又似乎受着某种压力,醒不过来。
“这里是哪里?”冷言诺许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一出口竟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似飘在云里般。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哪里呀?”女子突然有些愁结苦闷。
冷言诺努力想要看清女子的面容,可是无论如何睁眼却只感受到身旁有着淡淡轻灵的气息,除此之外又是晕晕糊糊,像是梦,又不像。
“我好像又来错了地方,呀,你眉心凝而不散,你还是处子,搞错了,搞错了。”那女子声音突然蓦然一消。
冷言诺心神一震,回过神来,待睁开眼睛,看着此时此地,依然是温泉,身旁依然是紧闭双目正吸取她内力的慕容晟睿,一切都没变,就连那缭绕雾气升腾的空间高度都与闭眼之前一模一样,她似乎做了个梦,可是这个梦却并没有让时间流逝。
可是这到底是梦还是什么,那个女子是谁,什么搞错了,为什么知道她是处子,她那般惊讶,思绪突然一乱,终于冷言诺心肺一痛,一口鲜血喷洒在温泉里。
而随着鲜血一吐,慕容晟睿的手也一松,整个人就这般向池中倒去,水花一声。
抬手抹唇的冷言诺终脱桎梏,半弯着身子不停喘息,顺气,眼底眸光一瞟身后,咦,人呢。
再一看池里若隐若现的雪白肌理,冷言诺赶紧下手一捞,将慕容晟睿自池中给扶起坐下。
见其双眸紧闭,依然一幅浑然不觉之态,看其眉心松然凝结,观其如玉容颜似天水洁净过般的柔和微润,再把其脉,平稳有力。
呵,总算没事,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山老说过的服用解药之后的平复之法吧。
山老曾经与他说过,慕容晟睿所习的功法有些特别,而且这寒毒又陪其近二十年,他日若当真毒除,想必会立马进入平复之期,也就是内力自转,抚平那些寒毒所留下的千疮白孔。
说白了就跟归息差不多,人对外界无物无知,可是身体内部却极快的调整。
冷言诺终于大舒一口气,手一拖慕容晟睿脚尖一点就要将他给带上池边,可是脚刚一动,却一软。
“噗通。”哗啦水声,冷言诺从水里抬起头,看着慕容晟睿那张如天然雪雕不染尘诟的玉颜,心里一时来气,可是,打不得,不舍,揍不得,心疼。
冷言诺狂乱一拂水,看着慕容晟睿,伸出小手在慕容晟睿脸上一顿乱捏,这才觉得出了气,带着满头湿发湿衣拖着慕容晟睿上了池边。
一落地,冷言诺安顿好慕容晟睿,便倒在地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累死姐了。
别人恋爱都那么幸福,为什么她这么累。
不过唠叨与失神经不过一时,冷言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还好内力没被吸干,多少还有些力气,直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