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摘下了耳机。
“我再试一次。”
“好!”
于是就这样反复录制。
但情况并没有好转。相反,随着录制次数的增加,原本以为不规则的水滴声开始微妙地呈现出规律。
我变得烦躁起来。
无论怎么营造环境,终究和实际情况会有差异。
在发现水滴声那微妙规律后,我暂停了工作,请求休息一会儿。
“该死的。”
来到美国后,确实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产生过矛盾,和坂本龙一是这样,和希姆拉也是如此。
但我认为这些最终都会成为产生好结果的动力。
因为我并非讨厌他们。
他们也不是因为讨厌我才意见相左,所以我觉得这些不协和音也是有意义的。
“啊。”
“你想到什么了吗?”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克里斯汀·诺曼问我。
“嗯。”
“太好了。”
不协和音。切分音。
这些音相互之间无法协调,会给人不稳定的感觉,但如果运用得当,反而会给人一种更为新鲜的感觉。
就像我和坂本龙一。
就像我和希姆拉的关系一样。
我立刻找来乐谱,开始修改不协和音。
我坚信,这与不规则倾泻的水滴声和间歇性的风声相伴的不稳定的不协和音,
一定能创造出些什么。
我怀着这样强烈的信念动笔了。
我坐在位于摄影棚中间的钢琴前。
“坂本!我再试一次!”
“嗯。”
果然,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觉得这次也不会让我满意。
听到裴贝贝走向钢琴再次请求录制,希姆拉脸上露出了一丝庆幸的表情。
他大概是觉得,只要我不放弃,说要到真正的台风中去演奏就好了。
但照这样下去,似乎真的会那样。
无论怎么精心设置,想要营造出像真正台风那样自然的环境终究是困难的。
问题在于,即便出去在台风中演奏,我也无法确定是否能令人满意。
对于裴贝贝的音乐热情,坂本龙一固然尊敬且重视,但因为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只是感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