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外有舵手在四处奔波,许多船客也走出廊上粗俗的唾骂声,叫喊声,妇人的哭声,皆而有之。而胡声窝在师父怀中,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恐惧。
待风浪平静了些,她才捏着萧妗染的衣带,声音弱弱,师父方才去哪儿了?
到船廊瞧了一下。风眼离得远,挨过这片刻便会平稳了。
行船这般,不过平常事。
女人摸着胡声的脸轻轻一笑,随即垂眸望着眼怀中少女刚刚因慌忙而不慎拉扯开的亵衣,眼角弯起意味不明的暧昧,声儿窃酒之时的胆量呢?
师父胡声怯怯的,不敢应话。
嗯?萧妗染素洁的手渐渐深入了胡声的衣摆,自而向下摸至她的胫衣,竟是湿滑冰凉的。
女人眸子微暗,朱唇不自觉弯了几分。她没有再为难小徒弟,而且取来干净衣物,令其换上,可是饿了?换衣服罢,且随师父到船尾处进食。
好。胡声乖乖道。
大船较旧,却也是历经无数风浪的。风波平静后,许多船客亦出来寻膳。脚踩在淹满污渍的船板上,发出吱呀声响,海风拂面,有些凛冽,胡声跟随萧妗染到了尾舱,这儿炊烟熏蒸,充溢着熟食香油之气。
胡声眼睛亮亮的。要是能吃上一碗辣笋泼面,再配上好酒,当真是快活!此时,她又想起自己带的那些酒物,已然口水欲滴。
萧妗染见状,便摸了摸胡声的后颈,带她入座。
两碗肉汤面。
好咧,您二位稍等。
胡声饿极,顾不得烫嘴,面一上桌便吃得急切,惹得萧妗染嗔了她几回。
期间,一个身着粗布袄褐的男子,也于不远处入座。他身形魁梧,满络胡须,状似不经意地张望着四周,随意点了份羊肉汤,却是盯住了萧妗染与胡声二人。
饱腹后,胡声小声央询萧妗染,能否在船上走动走动。萧妗染罕见地严辞拒绝了。
回到自己的厢房,胡声枯燥难耐,却也不敢再提要求。只盯着桌角处放置的那几些酒物。
实在诱惑过甚。
萧妗染便坐在那儿阅书,将胡声的小动静都瞧在眼中,却也不言语。过了半晌,胡声熬不住,也不想看那劳什子古书,爬便到萧妗染身边,圈着她的脖颈哀求,师父,我能喝酒吗?就一点点,我不出去,就在这,喝一点点好吗?
不可。萧妗染头也未抬,冷言道。
师父,求你了,好不好胡声跪在地上,牵住女人的袖口,如同小时候那般,急得脸色微红。
萧妗染叹了口气,她有些后悔了,让胡声年纪小小便沾上了酒欲,可想起之前,胡声病得太重,也是没别的法子。
现在,该如何助她戒去呢?
眼中含了无奈,萧妗染终是放下了书卷,捏住胡声的耳肉,带到了榻上。
虽有些疼,但胡声也不敢挣扎,只是撇着头弱弱地呼着,师、师父
还记得上船时,为师与你说过什么?
记得的胡声难受得紧,泪眼婆娑的,又想跪下来求她,徒儿知错了,但是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难受,心中凉凉的,仿佛里头塞了座冰室,好似只有喝酒了,才能烧开一把火让自己舒服起来。再者,那些酒,也是师父先前买了送予她的,她不舍得喝,才留到现下,如今她保证不再闯祸,为什么就不能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