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长胜爱兵如子,眼瞅着西北方向雷电交加,氤氲密布,八千子弟兵生死未卜,他却无能为力。老剑客“哎呀”一声,身子在白龙马背上摇摇晃晃,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
仗着自己功底深厚,公冶长胜定了定心神,怒目瞪着朱八,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咬牙切齿,就差没扑上来在朱八身上啃几口了。
公冶长胜不愧是做大将的,懂得顾全大局。他把心里面的火压了压,说道:“不愧是圣金帝国传说级法师,手段当真是狠辣,本帅甘拜下风。你想怎么谈?”
公冶长胜不知道真相,以为朱八嗜杀成性。
朱八也不屑于解释。他可不是来跟公冶长胜交朋友的,更不是来讨好公冶长胜的。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增加谈判的筹码。
如今目的达到,公冶长胜果然投鼠忌器。虽然公冶长胜心里恨透了朱八,但是表面上却不敢再轻视朱八了。
公冶长胜不是问他“凭什么”吗?
朱八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凭的就是实力。
不过接下来朱八的举动,却令公冶长胜始料不及。
朱八突然放低姿态,躬身一揖,说道:“公冶大剑,我军大营被攻破,将领折损千人,士兵死伤过半,已无力再战。西宋元帅公冶大剑以德报怨,网开一面,放我等残兵败将归国。晚辈代表劫后余生的圣金士兵,对公冶大剑表达万分的感谢。”
说完之后,朱八从怀中取出一卷玉帛,双手奉与公冶长胜。
“这是晚辈草拟的请降表,请公冶大剑过目。”
公冶长胜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八,不明白朱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将信将疑地把降表接到手中,展开一看。
虽然是请降表,但是只有请降二字,却无赔偿细节。
公冶长胜一皱眉。如果他接受这份空白请降表,知道底细的,当然明白他公冶长胜是因为爱惜士兵的生命,顾全大局。不知底细的,就会说他公冶长胜怕了一个晚辈。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公冶长胜把脸往下一拉,沉声说道:“这哪是请降表,分明是白纸一张。你在愚弄本帅吗?”
“不敢。晚辈只是以为,打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晚辈这么做,无非是想给彼此找一个台阶下罢了。”朱八陪着笑说道。
公冶长胜冷冷说道:“我八千子弟兵不能白死,血债要用血来偿。今日你若想本帅接受你的空白请降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拿出一点真本事来。光靠一些阵法诡术,旁门左道,就算本帅答应,弟兄们也不答应。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西宋士兵齐声回应道。
朱八还想解释,哪知公冶长胜把手一指校军场,高声喊喝:“弟兄们,把场地清理出来。本帅要与圣金传奇法师来一场公平对决。”
“好!大元帅威武!”
“大元帅威武!”
声援公冶长胜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朱八苦笑了一声,心中暗道:“公冶大剑,人都说你是个明白人。可是,按照你现在的表现来看,你可一点都不明白。不但不明白,还是个二百五。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比试,不就是觉得自己没面子了,想找回场子吗?可是,跟数万士兵的生死相比,面子算个屁。我恼一恼,可就不是死八千人那么简单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管叫你全部有来无回!”
朱八的眼眉就立了起来。火往上攻。但是,很快他又把火气压了下去。
不就是动点真格的吗?我还怕了你不成。你能号称剑客中的天花板,我也是法师中的王者。
朱八心中无所畏惧,但是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怯战的样子,嘴咧得跟苦瓜相似,抱怨道:“公冶大剑,您都说了公平对决。可是,您是剑客,晚辈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武者跟法师动手,何来的公平可言?”
公冶长胜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可是精神力满级法师,何必装疯卖傻,故意在本帅面前示弱。”
朱八把嘴一撇,“满级精神力徒有其表,拿来炼丹铸剑、结界布阵,勉强凑合。要让我动真格的,跟您这样的武道神话动手,您这不是开玩笑吗?”
谁不爱听奉承话。不经意间,公冶长胜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公冶长胜沉思片刻后说道:“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我看这样吧,在比武之时,本帅可以不使用魂器。你只要在本帅手下坚持一柱香,就算赢过本帅。怎么样?这个条件,你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吧?”
朱八眼珠转悠转悠,表面上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心中却是暗自窃喜:“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让你知道知道,法师也不是好惹的。”
他一转身,在沙小凤耳边嘀咕了几声。
沙小凤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文纸笺,上面画着一只魂壶,递到朱八手里。
法师依靠魂来战斗并不稀奇,因此公冶长胜没放在心上。
朱八将纸笺接到手里,随手揣进怀里。然后闪掉外衣,又紧了紧腰带,这才迈步来到比武场地中央,冲着公冶长胜一抱拳,朗声说道:“公冶大剑,晚辈讨教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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