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医生没叮嘱,应该能。
小猫第一次坐车,窗外景物飞速后退,刺激得很。他还是吐不出来,甚至有点晕车,趴在杜簿安腿上吧嗒吧嗒掉眼泪。
司机看他时不时干呕,担忧地问:“怎么了这是?”
杜簿安拍宣止后背,给他顺气,没什么作用,图个安慰:“没事,吐不出来,不会弄脏车的。”
司机讪讪转回头,一脚踩爆油门:“三院不远,我快点开,弟弟坚持一下啊。”
挂了急诊,坐诊的是个女医生。
“怎么了这是?”
宣止一身白,反倒衬得自己更加虚弱,在杜簿安怀里缩成小小一团,抬着汗湿的脸,像个鬼。
“肚子疼,一直想吐,吐不出来。”杜簿安扶着人坐下,交代病情。
女医生直接问:“吃了什么?”
杜簿安实在想不起来:“路上随便买了些。”
“一些?”女医生捕捉到关键词。
宣止虚弱,宣止如数家珍:“小蛋糕,烤地瓜,烤梨,烧烤,辣烤小土豆,章鱼小丸子,荷叶饼,拇指生煎包,还有一个冰淇淋。”
女医生记录病情的笔停下了,她面无表情地飞了张单子。
“挂个水。”
猫能挂人类的水吗?
伯医生没说,应该能吧。
宣止还是想吐,肚子拧着劲儿地疼,他这辈子没这么疼过,眼泪掉过了,他现在也不想哭了,就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都想坦白了,他想让杜簿安叫伯医生来给他收尸,到时候尸体突然变猫了,场面怪不好看的。变人的秘密也只有杜簿安知道,杜簿安人挺好的,肯定不会往外传,实在不行还有伯医生兜着……
伯医生一定会揍他的。宣止又想哭了。
伯医生揍家里的比格可狠了。
“杜簿安……”
杜簿安在自责,小孩家里不让吃地摊也是有道理的,宣止肠胃太脆了,食堂干净没什么问题,跑到外面胡吃海塞铁定出事。
“怪我,我的错。”他握着宣止输液的手,宣止浑身上下哪里都白,之前是莹白,现在是苍白,两只手冰凉,杜簿安给他握着输液管,让打进去的药别太冷。
两瓶药下去,宣止疼睡着了,杜簿安擦他残余的泪痕。
护士来拔针,宣止又疼醒了。
小猫天生对针头敏感,乖乖坐在这儿挂了两个小时的水,宣止自认已经是猫界楷模。
“好点了吗?”杜簿安细声细气。
宣止感受了一下,没什么变化,呕吐症状轻了些,还是疼,或许是适应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杜簿安,多少钱啊。”
他声音嘶哑,杜簿安听着心疼:“没多少钱。”
我欠了你好多钱啊。
宣止恍恍惚惚,靠在他肩膀,杜簿安按着他手背的止血贴:“感觉怎么样?”
宣止有了精神气:“好不少了。”
他问出了那个问题,杜簿安期待已久的问题:“杜簿安,你的电话是多少啊?”
杜簿安低声报了一串数字。
小猫头昏脑涨,可背不下来这么长一串,他摇头,不用说话杜簿安就理解了:“我去找护士要纸笔。”
宣止还是摇头,他嫌纸条沉。他给杜簿安背出另一串早早记好的电话:“你记这个,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又想起来一件事:“把幼崽的照片发我,我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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