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挠了挠头,一脸担忧:“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否要告知陛下……”
肖谨行立即摇了摇头,“陛下的情况,受不得刺激,若是有个万一便真如你所说,晋安就要变天改姓了。”
“而且我接手皇城司这段时日,发现多数的权臣皆以被皇后笼络,仅凭你的一面之词,不但不足为证,还极有可能牵连到整个侯府陪葬。”
陆昭脸色一白,“此事决不能连累我爹娘。”
肖谨行点点头,“我初回晋安,根基尚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宋檀身在何处?你们此行不顺?”
陆昭此刻头发蓬乱,不修边幅的样子像是逃难回来的。
经肖谨行提醒,陆昭才想起来那云岭玉蕈,急忙递过去,诉苦道:“岂止是不顺,宋檀左脚都快废了,被饿了不知多少天,就剩一把皮包骨,要不是小爷赶到的及时,他小命差点搭进去。”
陆昭添油加醋地把经历讲了一遍,末了骂道:“这宋家忒不是个东西,等寻着机会,小爷非要好好惩治他们一番不可!”
肖谨行听得皱眉,幸好他将陆昭派了过去。
他对宋檀这人实则是有几分钦佩的,一个女子,破釜沉舟地深入匪寨报仇的勇气,不是人人都有。
她虽年轻,却也极具医术天赋,炼制的药丸品质连御医院都难以企及。
最重要的是,阿茵对她颇为看重。
“让她先休息几日,等我弄到了陛下日常饮食之物,你拿给她辨一下。”
肖谨行说完,陆昭连忙点头,如今这皇城内,连御医都不可信,幸好自己的人中有个懂医术的。
——
殷茵在姜太后身边悉心侍奉了几日,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精心准备不重样的美食,终于把姜太后哄得眉开眼笑,气色也明显好转。
与肖谨行所料有偏差的是,自她住进凤仪宫后,除了东宫的近卫白透她见了几次,太子本人却是一次都未曾见过。
白透奉了天子之命,隔三岔五的会给太后送些鲜果吃食,还会给殷茵带一些小礼物。私下里听婢女们提及,太子是对馔香宴广纳侧妃一事极为抵触,正与太后较劲儿。
如此也好,殷茵乐得清闲。
不过,姜太后却看不得她这份悠然自得,非要给他们制造独处机会。
在馔香宴的前两日,正逢苏相府的老夫人作寿。
这位老夫人与姜太后乃是世交,二人自幼便一同在京都的繁华中成长,情谊深厚。
此次寿宴,规格颇高,姜太后不便亲临,便命殷茵随同太子前往,代替她贺寿。
殷茵本不想去,她的身份尴尬,东蜀之人多数都瞧不上她。而且与皇后之间的事也早已在世家大族中传开,殷茵恐怕出去一趟再惹来一身麻烦。
姜太后闻言,直接将耿嬷嬷派在她身边撑腰,以绝顾虑,殷茵便不得不前往。
事后,知意也一反常态的赞同她前去,“公主,您若想在这晋安站稳脚跟,总不能躲在凤仪宫内一辈子。而且今日是苏相府家办寿,肃国公与苏三姑娘有婚约,也定会前往的。”
殷茵闻言,卷起指头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好好的,你提他做什么,就不怕祸从口出?”
这丫头平日闷不吭声,实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而且也越来越不怕她了。
知意揉着额头轻笑,压低声音道:“公主,奴婢是想说,您趁机正好可以打探一下凌都尉的事,奴婢可没有别的意思。”
殷茵不听她狡辩,但思及肖谨行,他就算有心退婚,也不会选择人家大喜的日子去触霉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