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含糊地说,“每个人在杀每个人。到何时才能结束啊?”
“想想是不是雷诺干的?”
努南畏缩了,开始抬头看我,改变了主意,又说了一遍:
“天知道。”
我从另外一个角度问他:
“昨天晚上在‘银箭’的打斗中有没有人死了?”
“只有三个。”
“他们是谁?”
“一对叫做布莱基·华伦和普特·柯林斯的约翰逊兄弟,他们昨天五点左右才刚刚保释出来,还有荷兰佬杰克·华尔,一个游民。”
“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猜只是一次斗殴吧。好像普特和布莱基还有其他与他们一块出来的家伙正在和许多朋友一起庆祝,随后它在硝烟中结束。”
“他们都是卢尔·亚得的人吗?”
“那我可不知道,”他说。
我站起来,说:“哦,好吧,”开始朝门走去。
“等等,”他叫道,“不要那样就跑了。我猜他们是的。”
我坐回椅上。努南看着他的桌面。他的脸灰色,肌肉松弛,湿漉漉的,像是刚涂的油灰涂料。
“威斯帕在威尔逊那儿,”我告诉他。
他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变黑。随后他的嘴巴抽搐着,他的头又垂了下去。他的眼睛变得黯然无光。
“我受不了,”他咕哝着说,“我厌倦了这种屠杀。我再也受不了。”
“厌倦到足以放弃为蒂姆的死而复仇的念头,如果它能带来和平的话?”我问道。
“是的。”
“那就行了,”我提醒他。“如果你愿意放弃它,就应该可能制止它。”
他抬起脸来看着我,他的眼神就好像一条狗看着一根骨头。
“其他人也应该和你一样感到厌倦了,”我继续说道,“告诉他们你的感受。把他们召集起来进行和谈。”
“他们会认为我在耍某种花招,”他可怜巴巴地反对道。
“在威尔逊那儿集会。威斯帕现在正住在那儿。你去那里耍花招的话得冒风险。你害怕吗?”
他皱皱眉头问道:
“你和我一块去吗?”
“如果你要我。”
“谢谢,”他说,“我——我试试吧。”